书城小说你的心灵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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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残酷的人性

“宋叔,我……我看林春这样下去也是恼火,我想把她接到我家去住一段时间,你看看可以吗?”叶丹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关切。

宋德明想了想,很快同意了,并感激地对叶丹说:“我生意上忙,找来的保姆又总是不如意,你和林春是姐妹,有你照顾她,我放心了!”

林春是宋德明的女儿,患有重度的抑郁症。但叶丹却不是宋德明的女儿,而是林春同母异父的姐姐。

既然宋德明同意了,叶丹便着手安排着,把林春接回了家。看到小姨子来到自己的家里,叶丹的老公包勇不置可否,没表现出什么来。包勇和叶丹的感情一直不太好,包勇没工作没收入,但却喜欢玩,登山、蹦极、漂流,什么刺激玩什么。而玩这些,需要的装备是很昂贵的。

叶丹的妈妈改嫁给宋德明时,没带着叶丹。没多久,爸爸出车祸走了,妈妈在嫁给宋德明,并生下林春后,没多少年又病逝了。

叶丹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一个人生活得很艰难。后来她嫁给了不务正业的包勇,生活也没多大的改善。两人经常吵架,一吵架,包勇就跑出去登山或驴行,十天半月不回家。

林春和叶丹的感情还可以,宋德明是一家商贸公司的老总,对唯一的女儿非常地宠爱。林春对姐姐也有感情,经常在经济上接济叶丹,而这些接济,大部分被包勇用来购买登山器械和装备了。

自从把林春接到家里来后,叶丹经常打电话给宋德明,向他“汇报”林春的情况,只报喜,不报忧,在林春情绪不错的时间,也让她自己打电话给宋德明。

宋德明看着女儿的好转,喜不自禁,对叶丹说:“太谢谢你了,我这辈子就林春这么一个女儿,最大的希望就是她健康平安……你这样对她,我很感动,以后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我就有两个女儿了。”

叶丹很兴奋,回去就把这些话和包勇说了。

包勇一点笑容也没有:“你高兴什么呢?你又不是他亲生女儿,他的钱能是你的吗?”

叶丹对包勇的反应有些不快:“你懂什么啊,他最近对我越来越好,还问我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几乎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了……”

“那林春死了,你就成宋德明的女儿了,就去继承他的财产吧。”包勇讽刺着叶丹,然后他很不想再听叶丹的琐语似的,出门就走,叶丹在后面嚷着:“包勇,你站住,你又要去哪?你站住……”可包勇很快就没人影了。

叶丹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照顾着林春,然而,林春的病情不见一点好转,她时常郁闷地一个人待着,思维反应迟钝,有时饭也不想吃。最严重的一次是,她竟然爬到窗上想跳楼自杀,要不是包勇及时发现并拦了下来,林春就完了。

但所有的这些,叶丹当然都不会告诉宋德明,她只说好的一面。宋德明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你真是温柔又贤淑,和林春一样,很像你们的妈妈……”

叶丹听了,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她没敢告诉宋德明林春的真实情况。

林春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她经常一个人待着,流泪,有时还咳嗽,偶尔还会出现发烧的状况,要不就胡言乱语,几乎像个精神病患者。

叶丹有些无助地问包勇怎么办?包勇说:“实在不行,把她送回去吧。否则再这样下去,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向宋德明交代?”

叶丹思前想后,也没有别的办法,决定听包勇的,把林春送回给宋德明。

叶丹带着林春回到了宋德明家,很歉意地解释:“妹妹时好时坏,病情捉摸不定,我查阅书籍,并咨询心理医生,医生说患上重度抑郁症的人,要求有精心的心理治疗,依我的力量,怕难以照顾好她,不得不将她送了回来……”

宋德明感激地对叶丹说:“我理解,还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林春的照顾。”

一番寒暄后,叶丹准备告辞。宋德明送她出门,两人就在门口聊了一阵,那一刹那间,叶丹的脸色变了变,宋德明有些奇怪,问:“怎么了?叶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叶丹很快恢复了平静,说没什么,然后告辞了。

回到家没多久,宋德明突然打电话来了:“林春自杀了……”然后告诉叶丹,他们在仁和医院,叶丹心里一紧,马上赶到了仁和医院。

林春已经没有了气息,脖子上和身上全是血。她哭泣了起来,痛苦地叫着:“林春……”

宋德明告诉叶丹,刚才送她离开后,他刚返身回到家里去,就看到林春拿着水果刀,向自己的脖子上切割着,他冲上去想夺下水果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女儿送到了医院,也没能保住她的命……

宋德明悲伤地说:“我才明白,抑郁症最严重的症状,就是有自杀倾向……”

林春死后,宋德明对叶丹很好,承诺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并让她和包勇搬过来和自己住。

叶丹表面还沉浸在林春死亡的哀伤中,暗自里却欣喜无比,她说回去和包勇商量一下。

当叶丹把这一消息告诉包勇时,包勇冷冷地盯着她:“我怎么觉得这一切不太对劲呢?你刚把林春送回去,她就自杀了……老实说吧,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哪有?”叶丹极力地否认。

然而包勇却不相信她,冷嘲热讽的,激得叶丹不得不说了实话:“我真的没有怎么她……你也知道,林春死前情绪极不稳定,怪怪的,精神都出了问题似的……我怕她在我这出事,不好向宋德明交代,才送她回去……告辞时,宋德明送我出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林春拿起了水果刀,本来我想说出来,制止这一切的,你知道,她想自杀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但你曾说过,‘那林春死了,你就成宋德明的女儿了,就去继承他的财产吧。’于是,我没有冲进去阻止林春拿刀,也没提醒宋德明去阻止这一切……”

包勇冷笑着:“现在好了,你的理想实现了……”

叶丹说:“不,包勇,是我们一起的理想。我是爱你的,你知道,我们一起搬过去吧,以后宋德明的财产就由我来继承了……那是我们共同的财产,你喜欢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但是,我求你,不要长时间地抛下我一个人去登山,我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

包勇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家。叶丹伤心地哭了,她知道包勇一定又去哪里登山了,又会长久地不回家……

叶丹独自搬到了宋德明家去,并在宋德明的要求下,改口叫他爸爸。宋德明对她极好,如同对待林春一般。叶丹对包勇有些死心了,心想,不管他了吧,自己有了宋德明这个大靠山,还要这样绝情而不负责的男人干什么?包勇除了长得有一副好皮囊外,什么也没有了!

这天,宋德明一回到家,就神色凝重地把叶丹叫到了书房。叶丹甜甜地叫着“爸爸”,问有什么事吗,宋德明却冷笑着打开了一个录音机,里面传来了叶丹和包勇在家里对话的声音:

“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几乎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了……那林春死了,你就成宋德明的女儿了,就去继承他的财产吧……宋德明送我出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林春拿起了水果刀,本来我想说出来……于是,我没有冲进去阻止林春拿刀,也没提醒宋德明去阻止这一切……”

叶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宋德明恶狠狠地说:“你竟然这样恶毒,枉我对你这么好。我告诉你,林春死后,我的一个医生朋友对她身体做过检查,发现她自杀前,身体已经中了毒,我们怀疑,是你下毒把林春害成这样,加上她本身有重度的抑郁症,才去自杀……”

“不……我没有……”叶丹辩白着,然而,宋德明哪里还会相信她。宋德明将叶丹送上了法庭。

然而,叶丹却怎么也不承认对林春下过毒,她说:“我承认,我起过私心,盼望着林春死后,宋德明把我当成女儿来看待,一念之间,我才没有阻止林春走向自杀……但是我绝对没有对林春下过毒,毕竟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没有那么狠毒……”

警方进行多方调查,并将林春的尸体重新检查过,调查出林春死前确实中过毒,并且根据中毒的症状,判断其应该是吸入了一定量的亚硫酸或硫化氢气体。他们从林春所住的那间房里找到了一些泥土石片碎末儿,发现这是从一种叫“毒石”的石头上掉下来的碎屑。

“毒石”这种石头,不论是昆虫还是飞鸟,一旦接触了它,很快就会死亡。“毒石”产生在火山口的附近,由于被火山喷出的亚硫酸和硫化氢气体浸熏,从而有了毒性,也叫“杀生石”。

叶丹目瞪口呆地说,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毒石,更无法接触到这种东西。宋德明这时也起疑了,他把那封信交到了公安局。结果很快调查出来,信封上的笔迹竟然是包勇的。而包勇是一个登山爱好者!

面对警察的强大审讯,包勇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是的,石头是我放的……”

包勇在三个月前就因登山而认识了另一个女人,并爱上了她。他和叶丹的感情本来就不好,因为这事,更令他厌恶叶丹了,但叶丹对他的爱,以及她和林春的这层关系,令他对离婚有些犹豫。

林春住入他们家后,看到叶丹殷勤地巴结着宋德明,他就厌恶。他时常用手机偷录和叶丹的谈话,是想抓她什么把柄来置她于死地,好如愿地和她离婚,去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那次他讽刺叶丹,等林春死后,让她去继承宋德明的财产,本来这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也提醒了自己,如果林春有个三长两短,宋德明必定会迁怒于叶丹的。于是,他将自己登山带回来的“杀生石”放到了林春床下……他也清楚,这样的呼吸量是不会致命的,但一定会导致精神状态出问题。他如愿了!

可没料到的是,林春虽然如包勇所愿出现了精神病症状,却因为叶丹的不作为而走向自杀。更没想到,林春死后,宋德明非但不迁怒于叶丹,而且还对她百般地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这令憎恨叶丹的他起了妒意,于是,他将用手机偷录的对话制作出来,寄给了宋德明!

叶丹悲哀地问包勇:“你就这么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只是厌恶你。本来我也不想再理你,我完全可以过自己的自由生活,我已找到真爱,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巴结着宋德明。”

人性是如此的复杂,麻木的婚姻可以让人变得如此冷酷!叶丹悲哀地离开了看守所,冷冷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她连哭的欲望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