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你的心灵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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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何须仰望天堂(2)

小向和段杰明不由得为之一震,这些特征竟然与骆毅非常相符。段杰明吩咐道:“小向,你赶紧去调查一下骆毅和林晶的关系。另外,最好搞一张林晶的照片来。”

傍晚时分,小向才回来。“队长,调查结果来了。林晶的经历并不复杂,她与骆毅也没有什么来往和关系,倒是和报案并给我们提供照片的林学兵是亲戚关系,她是林学兵一个远房的堂妹……”

段杰明愣住了,难道这林学兵也在这件案子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他冲小向说:“走,先去审讯室,把骆毅提上来,我亲自审一下他。林学兵的事,稍后再说。”

骆毅很快被带了上来,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神情仍显得无所谓的样子。段杰明开门见山地问:“你认识林晶吗?”

“不认识。”骆毅的声音非常平静,听不出有半点谎言。

段杰明对小向使了个眼色,小向将林晶的照片取出来,放到了骆毅面前。段杰明又问:“那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不认识。”骆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神情上也看不出异样来。段杰明和小向都感觉很纳闷。最后,为了取得真实的结果,他们不惜对骆毅动用了测谎仪,但结果仍然显示,骆毅确实不认识林晶。

审讯结束后,段杰明想了想,吩咐说:“你去通知一下,晚上召开案情分析会!”

案情分析会上,几个干警纷纷提出,拘留骆毅的时效快到了,如果到期案子仍然没有进展,只能释放骆毅。但如此一来,又会加剧案子侦破的难度……

段杰明点点头,提出了一个疑问:“我们目前始终只是处于怀疑阶段。秦微红失踪于她走红之际,按说处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太可能隐退。再加上林学兵提到他在舞台下拦住骆毅时,骆毅冒出一句有点反常的话,‘你想说什么?想说我谋杀了她吗?’就是这句话,从主观上加深了我们对骆毅是谋杀秦微红凶手的猜测。”几个警员点了点头。

段杰明接着说:“因为林晶的死亡,而秦微红又是她的室友,我们才怀疑秦微红也已惨遭毒手。加上林学兵后来提供的照片等,让我们几乎认定骆毅就是凶手了……我现在有个设想:秦微红很可能没有死,她至今是死不见尸,还缺乏直接的证据证明秦微红不在人世。骆毅的言语中也透露出这一猜想的某种合理性:第一,关于那句‘想说我谋杀了她吗’,如果一个人心中对某人之死是完全无愧,说这样的话也比较合情理;第二,在我们对他出示逮捕证时,他大叫着‘没有……我没有……’,有时一个人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往往直接反映了其内心世界的真实想法;第三,大家应该听过他的那首歌,请推敲一下歌词:‘有你在人间,我何须仰望天堂’……注意这句词‘有你在人间’,秦微红很可能仍然‘在人间’,而没有死亡……”

“那队长,你的意思是……”小向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需要兵分三路:第一路人马,以小向带队,继续‘关注’骆毅,拘留时间一到,马上释放他,但要密切注意他的动向及与他来往的人,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第二路人马,赵斌带队,你们几个去调查一下林学兵这个人,对他与林晶的关系再进一步地深入调查,我们现在需要得知林学兵报案并提供照片的动机,看看他是否与这件案子有关;第三路人马,谢正刚带队,把林晶被杀案调出来重新调查,收集一年前的一切证据,越详细越好,同时,把脚印送到省刑侦技术鉴定中心去,找专家看看能否把脚印嫌犯的模仿肖像画出来。”

所有的人全部起立:“是!”

四、娱乐经理脱嫌疑、畸形情爱酿血案

有一些事会顺利得意外,对林学兵的调查,没出两天结果就出来了。林学兵一看有警察调查自己,便主动到刑警队汇报自己的一切动机。

林学兵说:“林晶是我一个远房的堂妹,当她考上大学时,我远房堂叔吩咐我对她关照一下。她在这个城市没什么亲人,如果要说有,那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大哥。对她,我多少还是关注的,更何况,她念的是音乐学院。本来我也想发展她的,但我这堂妹长得漂亮归漂亮,资质其实很一般,比秦微红差得太远了。”

林学兵继续说,超女大赛开始时,秦微红很快冒出了头,他的公司有意和秦微红签约。但当时的秦微红对林学兵那样不大不小的娱乐公司看不上眼,林学兵多次找秦微红,却老吃闭门羹,慢慢地他也就死了这条心。后来,秦微红要出人头地走红娱乐圈时,却神秘隐退失踪,也让他疑惑不解。当初警方在调查林晶的案子时,林学兵也没露过头。一来,他觉得多少有点晦气,二来,当时他的生意正出现一些波折,也无暇顾及。后来林晶一案成为悬案,他忙于生意也没去关注太多了。

一年后,骆毅开始冒出来,他的歌令林学兵有些吃惊。林学兵对人的音乐潜质一直看得相当准,他一直非常看好秦微红,可惜秦微红眼界太高,不愿意和他合作,让他非常沮丧。骆毅的出现,令他眼睛不由得一亮,于是,那天晚上他拦住了骆毅,本是想问一下秦微红的现状,不料骆毅竟然来了句:“你想说什么?想说我谋杀了她吗?”事后,他又无意中获得了骆毅和秦微红在一起的那张照片,于是他便来报案了。

林学兵说:“你们认为我是无聊也好,认为我因为骆毅不想与我合作报复他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说,我还是希望能把杀害我堂妹的凶手找出来。”

段杰明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说:“谢谢你配合警方的调查,如果有需要,希望你随时能配合我们。”

“没问题的。”林学兵答应着离开了警察局。

其他的调查报告陆续呈了上来:骆毅被释放后,蛰居在家极少外出,几乎不再参加任何演出。林晶一案的调查仍然没有结果,但送到省刑侦技术鉴定中心的结果出来了。鉴定中心的专家根据脚印对人像进行了模拟复原,结果那张模拟肖像竟然和骆毅非常相似。

那两个干警汇报后,问:“队长,秦微红失踪与骆毅是否有关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林晶被杀一案,十之八九与骆毅脱离不了关系。我们要不要重新逮捕他?”

段杰明果断地说:“不,暂时按兵不动。逮捕他再审查也难,而我们更需要知道的是秦微红的生死下落,反正目前他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保持原来的计划,继续关注骆毅的一切动向。”

这天清晨六点钟时,段杰明接到小向的汇报:“队长,骆毅出来了,而且穿戴得较整齐,看样子是要出门。”段杰明吩咐他们继续跟踪,不要暴露行踪,他马上带其他警员赶过去,换人轮流跟踪,以防被骆毅发现。

等段杰明追上小向时,骆毅仍然在路上转圈子。很奇怪,他骑着摩托转了很多圈子,大约八点半时,才又向市中心去。他来到一个铁架大门面前,把摩托停了下来,把头盔放下看看左右无人,才走了进去。段杰明注意到大门旁边的那个牌子,是市精神病卫生防治中心。他心里一震,莫非秦微红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他们悄悄地、远远地跟着骆毅走进了防治中心。

不一会儿,一个诡异而动人的歌声飘入了他们的耳朵。段杰明和小向面面相觑,都不由得一惊:这不是秦微红的歌声吗?

秦微红果然在这里!段杰明使了个眼色,刑警队员领会了,大家一齐冲了进去。病室里的骆毅被吓了一跳,正在唱歌的秦微红“啊”地惊魂般嘶叫起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吓着她了!”骆毅暴怒地吼道。

“对不起,骆毅,你再次被捕了。”小向说着取出了手铐。骆毅的脸色在刹那间巨变:“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我没有谋杀她,她不是在这里吗?”

“是的,你没有谋杀秦微红,但你谋杀了林晶。”段杰明不动声色地说。

骆毅又被带回了警察局。

“骆毅,你涉嫌杀害了秦微红的室友林晶被逮捕,我们已经掌握了直接的证据,虽然还不明白你的动机是什么……”段杰明说,“你不要以为,时间过去了一年,你已经是个红歌星了,一切就可以淹没在岁月里。”

段杰明将一切证据呈现在骆毅面前时,骆毅的腿慢慢地瘫了下去。

五、尾声

其实,警方在监视骆毅的生活之前,一直没放弃对一年前那件案子的调查,他们搜集到了微小的证据。从原来残存的林晶的衣服上,他们发现了两小片细微的头皮屑,而这头皮屑不是林晶的,通过鉴定证实了这头皮屑来自骆毅。

“说吧,你为什么要谋杀林晶?虽然我们至今仍然不明白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有直接的证据对你涉嫌谋杀实施逮捕。”

骆毅捂着脸,慢慢地哭了起来:“我爱她啊……我是那样地爱她!我是说微红,我的挚爱……我们同样地爱唱歌,我们共同谱过好些歌,一起来唱。我们共同地喝着家乡的清泉水,我们的声音被那清澈的水质浸透后,有着同样的磁性美。她是那么美,人美,歌声更美……

“如果早知道她考上大学会变成另一个模样,我真宁愿她没有考上过大学……她距离我越来越远,总是回避着我。那天,她让我不要再烦她,说她周一就要搬出学校宿舍去住。我明白了,她要去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可是她离我越远,我对她的爱就越深,得不到她,我想毁了她。可是,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我无法下手。从小一起长大,我太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她敏感、细腻、胆小……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厮混在一起,我想,她会回宿舍的,还没搬出去的她还不敢违反校规。我想杀了她,我悄悄翻进了她们的宿舍楼……

“门没有上锁,我很容易就进去了,当时只有她的同室女友在。我等她时一直在想,如果她回来了,我下得了手吗?想到她那脆弱的心灵和敏感的神经,我冒出一个念头,我要吓疯她……于是,疯狂之下,我将那个女孩杀了。我想,她晚上回来时一定会看到,一定会惊吓过度……但是,那天她怕影响到室友没有开灯,尽管如此,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如愿以偿了。她这种敏感的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她果然疯了,我也就永远地得到了她。她没有亲人,只有我……我送她去了精神病院,我永远地拥有了她……

“微红,天堂好美,可是有你在人间,我何须仰望天堂呢……”骆毅泪流满面地又唱起了那首歌。

段杰明和周围的警员一声不吭,这是一个怎样畸形了的爱情导致的凶案啊!无辜的林晶,就这样成为骆毅那畸形之爱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