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绝爱后宫:我知帝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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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传言并未说是怡婕妤干的,但是比直接指认了她更加要命,连辩解都无门。很快传到了太后那,有些不满,午后把皇后叫去问了几句,据说是略带斥责的,觉得后宫出了这种事皇后却不查问,任由妃嫔传言议论,有失皇家体统等等。

落水的传言自然是我这边起的头点的火,也当然有多事之人愿意加油添醋的传出去,至于皇后被训斥的事,说的有鼻子有眼,想必是哪个被人安插在太后或者皇后身边的奴才传出来的,看来这宫里不安于现状的还大有人在。

梓逸自然也是知道了,也许是出事的人在他心里并没什么份量,也许是这几日他时常不在行宫之中,总之是没见他说什么的。反而是潇玥见我对此毫不关心的样子,十分好奇,晚膳时候来问我,“外头的事,姐姐怎么看?”

我微微一笑,也不想说的太清楚,“坏事做多了,总要有报应的,她们的事,咱们还是不理的好,别忘了,曾经有人想置你我、还有颂敏于死地。”潇玥一愣,随即闪过愤恨,她从来也不是糊涂之人,见我这么说,稳稳点头,不再多问。

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该是一个软弱怕事的女子,只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我都陷在了各种各样的风波之中,让许多情感牵绊了我,同情、保护、妥协换来的都只是伤害,大多时候的我都在帮助别人远离危险和欺凌,从未想过要去反击什么。

直到有一天被人欺负陷害到了自己头上,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这才醒过来,沉默和妥协从来都不会是解决后宫争斗的办法,争权夺势只会愈演愈烈,纵观史书,有几人能置身事外的笑到最后?没有。

风浪渐大,想活下来的人,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逆水行舟,从来就没有第三条路。

洛婕妤和明嫔一直就是皇后的人,这并没有什么悬念,至于怡婕妤,一直以来也能或多或少的看出些端倪,她们之间出了事,皇后当然不愿内耗损伤,所以尽管太后斥责了皇后,皇后还是千方百计的想把事情压下来,但是事与愿违,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如我所愿,很快怡婕妤谋杀洛婕妤的事就变成了事实。

其实也不难猜测,洛婕妤本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落水的,后来又昏昏沉沉的病了两日,醒来后在记忆模糊之时听到了外面的传言,三言两语的,也就坐实了,觉得就是怡婕妤推了自己,见皇后又是一幅不大想管的模样,心里不免忿忿,尽管不敢明着说出来,还是多多少少的在旁人面前表现了委屈不满。

一旦有了当事者的认定,留言就变成了谈资,再不是皇后在请安时暗示几句能压得住的了,况且还有推波助澜等着看笑话的。

皇后以下三个高位,静妃、潇玥还有我,我已经点了火,并不打算再站出来明着跟皇后过不去,过犹不及的道理我是懂的,潇玥更不能去扮演这个角色,不过,不是还有一个静妃么,那个曾经也是叱咤一时颇得圣意的冰美人,自从皇后册封,已经委屈压抑了半年之久,或者说,已经等了半年之久,又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呢。

一直以来,静妃似乎一直是在单打独斗,凭的不过是相府的背景和梓逸的欣赏,但我总是觉得,一个曾经参与后位争夺的女子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人,这后宫里一定有她的眼线臂膀,只不过,我一直想不到会是谁而已。当这个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说明来意的时候,还着实是让我意外了一回。

来人明显有所准备,足够的耐心的任由我看了她许久,才缓缓笑了,“能让你意外这么久,实在是我的荣幸。”

我也终于收起了我的惊讶,淡淡开口:“紫琦,原来是你站在那一边的。”

我没有如平日里亲切的喊她姐姐,也没有如旁人般生疏的喊她贵嫔,而是直呼了她的名字,这让她有些不确定,“静妃娘娘想知道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有什么重要?”尽管我明知道紫琦只是明智的尽早选择了她的阵营,无论哪边我都完全没有理由去指责她,但心里还是难免觉得疏远,当初一同进宫的三人,纯笙选了皇后,已经成为了对立的那一边,紫琦选了静妃,未来想必也不会风平浪静。“我以为你和纯笙依然是好姐妹呢,假象?还是细作?”

“随你怎么说罢,”不期然的,紫琦竟然有些黯然,还有一丝慌乱,强自撑着场面,“你并没有别的选择。”

“哦?似乎那边人多势众些。”

“人多有什么用?一个草包就足够坏了大事,何况还不止一个,”紫琦则很快恢复了镇定,“静妃娘娘更喜欢聪明的自己人,宁缺勿滥。”

“俨然现在是我的荣幸了,但我真的没有选择么?”

“你要选什么?”紫琦笑了笑,“以你的心思,难道会不知道谁害了你一次又一次?是谁巴不得除掉你,是去认贼为亲,还是与虎谋皮?你和瑾妃二人巴着皇上的心,每每你又是关键,你觉得皇后会放心的任你盘踞在她的地盘么?”

“静妃娘娘就放心么?”我哼了一声,看向她,“我难道不能自立门户?”

“你当然能,”紫琦颇有深意的看着我,似乎胸有成竹,“但是,你并没有坐那个位置的心思,我没说错罢?至于瑾妃,你觉得,她就算坐上去了,能坐得稳么?到时候,你会有无尽的麻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值得么?”

我似乎很讨厌有人问我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些恼,“本宫累了,贵嫔回罢,送客!”

“臣妾告退,”紫琦面不改色的,“昭仪别急,来日方长。”

我静静的坐了许久,斟酝着紫琦的话,的确是我审视局势的时候了,我已经到达昭仪的位置,潇玥更是妃位,现在再靠向静妃,似乎不大划算,但是,皇后当真不是好对付的,她打算除掉我的心并不是一日两日,单凭我一人,搅些麻烦给她还行,要致命一击,就没那么简单了。

紫琦的立场清晰后,我更加明白皇后现在的窘况,后宫主位里根本没有她的人,她煞费苦心才扶植上来的两位婕妤还被我陷住了,流言满天,太后震怒——现在看来,太后那边,想必有静妃的功劳。

皇后那么精明,不会任由局势不可控的,我要的便是她舍掉其一,最可能被舍弃的是怡婕妤,一来她是被指认犯罪的一方,办了她可以顺从众意,堵旁人的嘴,二来怡婕妤似乎也不是那么听话顺从,不若洛婕妤的马首是瞻,有时还会坏事。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因为怡婕妤聪明沉稳,不张扬炫耀,有显而易见的弱点,施以适当的诱惑更适合留在身边,从她能想出乌头茶碗的计策便可见一斑,而洛婕妤,就算被牺牲也不会有多大损害,因家族的原因,未来还是会留着自己这边。无论怎样,皇后都会伤些元气,这就是我要的。

然而事情却出现了第三种结局,就在皇后似乎做了决定的那日,洛婕妤身边的丫头忽然自尽死了,紧接着是怡婕妤派去寻灯笼的小宫女也溺水而亡,就连救洛婕妤上岸的几个内监也不见了。这样一来,出事那晚的目击者就都消失了,只剩下明嫔,这让她明显的有些恐慌,一日内接连分别去了皇后、洛婕妤和怡婕妤的住处,说些什么,想也想得到。

谁会如此杀人灭口似乎显而易见,没人再敢谈论,所有传言戛然而止,最后洛婕妤落水的事不了了之,没有人因此获罪或受到牵连,似乎是最好的结果,但实际上,对皇后来说,这却是最坏的结局。

“这么做未免欲盖弥彰了,也得不偿失呀,”潇玥看来是动了心思关注了,“我觉得,不是皇后,她没有这么平庸。”我欣赏于潇玥的用心,也不急着点透,“那你觉得会是谁?”

“自然是担心事情泄露的人,两位婕妤还有明嫔……会是谁呢?”说到这潇玥却摇头了,“整件事都不对劲,都这会了,还这样损兵折将实在不划算,难道目的不是想息事宁人?”

我笑了,“息事宁人也好,欲盖弥彰也罢,关键不是你怎样觉得,而是众人会怎样觉得,太后和皇上会怎样觉得。皇后当然不会这么平庸,甚至愚蠢,但若是旁人,此招便十分上乘,回头你只看是谁从中受益,才不枉费了她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