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腰的胡狼妈妈,腿脚受伤的小胡狼,屁股被戳出四个大大的血洞的小猎豹黑鼻,全身布满小洞洞的小狮子白雪,现在都是伤员。它们在这疗伤的湖边,暂时和平共处,互相依靠。
可是,它们已经三天没有猎获到食物了。
这儿是草原,是旱季的草原。没有水鸡,更没有火烈鸟。胡狼妈妈腰部受伤,无法捕捉到蜥蜴、老鼠这些灵活的小动物喂给小胡狼,更不可能找到蘑菇这样的只有在潮湿的地方才有的东西。
白雪一身白色的皮毛,在这金黄色的野草中,根本就无法潜伏。尽管黑鼻忍着剧痛,拖着滴着血水的屁股将野兔等猎物赶向潜伏在杂草丛中的白雪,猎物都会早早绕道逃命。这里没有白花花的盐堆,虽然恩科隆盐湖也是盐水湖,但它的盐分含量少,形不成盐堆。白雪这个伪装的“盐堆”无法不让猎物怀疑。
旱季的大草原上,食草动物们都结成大群迁徙到远方,一只动物也看不见。即使大群的斑马、角马和羚羊都不迁徙,身负重伤的四只食肉动物,也不可能捕猎到其中的任何一种。
白雪虽然是一只狮子,但它九个月大就独立生活了。妈妈金尾尖只希望它特殊的女儿白雪能多活几天,不至于在很小的时候就饿死在沼泽中。金尾尖只教会了白雪捕捉水鸡、水鸭这样一些小动物的技巧,金尾尖不会想到,它的女儿白雪能活到这么大,还会到大草原上捕猎羚羊这种需要潜伏围猎的动物。
黑鼻刚刚三个月大就被妈妈抛弃了,只见过一次妈妈打猎。只要黑鼻想妈妈,它就会模仿妈妈捕获小羚羊的动作。猎豹是捕猎小羚羊的能手,但黑鼻也从来没捕获过小羚羊。更何况,大群的小羚羊早就迁徙了,草原上现在很难看到羚羊的影子。
胡狼妈妈决心捕猎一只因帕拉羚羊。
因帕拉羚羊是非洲草原上的一种小型羚羊。在旱季,它们只做小规模的迁移,迁移到有大群采采蝇、蚊子聚集的灌木丛中,那儿的灌木枝条上甚至还有吸血毒蛛,狮子、猎豹、非洲野犬等食肉兽都不敢去那里。
胡狼妈妈别无选择,它的小胡狼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饱饭了,身体越来越虚弱。
烈日炎炎的中午,因帕拉羚羊喜欢在灌木丛或者树荫下小睡片刻,椋鸟在用尖尖的嘴,啄它们皮毛上已吸饱了血的毒蛛。甚至当椋鸟在它们的眼睛周围和耳朵里面啄来啄去的时候,它们也一动不动。
这时,胡狼妈妈塌着腰,瘸着腿,独自在因帕拉羚羊群附近悠闲地溜达,似乎毫无恶意。本来,成年因帕拉羚羊就不惧怕单只胡狼,它们的体重是胡狼的两倍,奔跑的速度也是胡狼的两倍。
后来,胡狼妈妈索性在离睡得迷迷糊糊、毫无防备的因帕拉羚羊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伸展开四肢,好像也要睡上一会儿。可实际上,它是个狡猾的骗子——它正从眼角里偷偷地瞥着,看哪只羚羊睡得最香呢!
白雪、黑鼻在远处高高的白蚁堆后面,时刻准备着扑击。小胡狼躲在废弃的土豚洞里,鼾声已起。
突然,胡狼妈妈像出了膛的子弹似的冲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一只睡得很熟、毫无戒备的因帕拉成年雌羚羊,死也不松口。
白雪、黑鼻听到猎物挣扎的声音,闪电般行动起来,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黑鼻第一个赶到,一掌拍在羚羊的屁股上,接着便咬住了羚羊的脖颈。
白雪也学着黑鼻的样子,只是因为过于慌张,一掌拍在了黑鼻的屁股上,疼得黑鼻忍不住大叫一声,松开了令羚羊窒息的嘴。白雪迅速冲上去,咬断了羚羊的脖颈。
胡狼妈妈本来腰部就受了伤,羚羊的垂死挣扎,拉扯得它腰部生疼。
没等胡狼妈妈呼唤,小胡狼一瘸一拐地扑过来,咬住了羚羊的喉管,吮吸着;小狮子白雪噬咬着腹部;小猎豹黑鼻优雅地撕食着大腿,这一次,它没有躲起来进食,也没企图藏一半食物。
小胡狼、小猎豹和小狮子伏在一起,只顾得上大口吃肉,吃得连路都走不动了。胡狼妈妈欣慰地望着三个小家伙,将剩余的食物拖到了土豚洞中,将洞口封了起来,自己只捡食了一些小家伙们剩下的残渣。
白雪、黑鼻、小胡狼和胡狼妈妈相依为命,度过了一个艰难的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