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明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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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景异景异

“老祖母,贞儿姐姐···是不是死了······”于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自己最最不敢想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潘老太太点点头,接连的打击让她似乎腰板也是弯了些许,“如果是注定的话,做母亲的为孩子都会不惜生命的。”

老章头还在老泪纵横,但还他手里的婴儿却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给他带来无尽温柔的女人。

‘这···这就是我的母亲吗?’小皇子心里想道,刚刚出世的他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世为人他只道自己先前已经死了,但万万没想到上天却又再一次给了他一次机会。

温柔舔开了他沉重的双眼,一睁眼见到的便是一双大大的充满温情的瞳孔。

是母亲,这个陌生的字眼是他从小孤苦伶仃的前世从未想过的。

是母亲,想要伸出手抱抱她但却发现自己被布裹得死死的。再望向母亲却看她贴着自己的脸颊紧紧闭上了双眼。

‘不要,不要,我不允许。’他心头涌上了一股无尽的悲伤,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母亲上天却要将她在他眼前生生夺走。

“哇啊!哇啊······”想要叫喊但嘴里发出却只是婴儿的啼哭。

暴雨乌云也是散却,驮着船的龙龟似乎是感到了刚出世孩子的悲伤,扬起脑袋便是一声高亢。

“孩子······”潘氏在于欣搀扶下来到李贞儿身边,颤颤巍巍伸出了双手抱起了这个一出世便多灾多难的孩子。

见母亲远离了自己,小皇子哭得更狠了。终于稳稳地躺在潘氏的臂弯里时,他却安静了下来,睁大了眼睛死死望着倒在桅杆上的李贞儿,想要将这情景深深刻在脑海里。

‘母亲,母亲······你是我的母亲······’

“老夫人,船靠岸了。”龙龟将船驼到了码头边,来来往往的人们见此情形也都跪倒了一片,船老大下好了锚定好了船便匆匆忙忙赶来知会潘氏她们。

“昂~”龙龟仰头长长的吼了一声,拳头大的眼睛深深地望了甲板一眼便潜入了水中再也不见身影。

于欣帮衬着将已然折腾不成人样的李贞儿收敛了尸体,一块鹅黄色的丝绸紧紧的裹在了这位母亲的身上,这已然是于家所能找到最后的布料了。

“老夫人···娘娘去了······”老章头手里捧着一只发簪对着潘氏说道。

老太太点点,“是啊···贞儿她去了,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老太婆我敬佩她啊!”

“老夫人,这只发簪是娘娘生前一只带在身边,老章头我不知它对娘娘有什么意义,但想把交给小皇子,就算给他留个念想。”

“恩。”潘氏接过发簪,银制的发簪上是一只好看的孔雀,“有个念想好啊,这孩子长了没有娘,这里心啊可不是滋味,给他个念想也好。”

“是啊。”老章头也是点点头,同意潘氏的说法,“老夫人说的对,小皇子以后没了娘这心里得落落的。”

“说起来,这小皇子现在还没个名字,老夫人,也麻烦您给起个名字吧!”老章头说道。

“名字。”潘氏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此时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似乎也是在等待给他起个名字。“就叫景异吧。”

“景异?”老章头砸了砸嘴琢磨了一下,疑惑道,“是取自‘塞下秋来风景异。’吗?”

“风景异?”潘氏看了看天空,此时乌云早已散去,残留温暖的阳光大把大把的散落在大地上,叹了口气道,“算是吧。”

船很快靠岸了,景异一直在潘氏、于欣几个女眷手中来来回回的抱着从未放下手,就像是怕一丢手就会消失不见。

景异也在打量这个世界,明白了自己身处在古时的明朝,也明白了潘氏是一家的主事;不解的是那个叫老章头的老人家一开始总是一口一个‘小皇子’的叫着,但不久老章头便改口称呼他为‘小少爷’,家里上上下下的下人也都是如此。他自己的身份,那个为了他死去的亲娘的身份都不清楚,没有人提起这便成了他心底一个谜底。

船是在扬州靠的岸,好像船上的遭遇让一家老小都很心有忌讳,一家子开始走起了陆路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杭州府钱塘。

“老夫人,前面就是钱塘了,家里面可还有什么人吗?”离开北平的时候后原本那个管家自愿留在了老宅子看家,而老章头现在彻底成了家里的管家,家里大小的事物都得经由他手。

“章老弟啊,咱们于家里面本来没什么人的,但后来谦儿在京城做了大官家里面不知道从哪里来许多的亲戚,也不知道从哪里个犄角疙瘩里找出了本家谱,愣是又给谦儿入了族谱。”潘氏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当年那些个让她无奈至极的事情,“诶!谦儿那个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说为官再怎么清廉吧,这家里的亲戚总是要帮衬些的。后来听说在老家那帮子亲戚里出了个能主事得好像整了个什么行的,给弄得还不错。”

“这样的啊。”老章头琢磨了一下,“那咱们回去后他们也应该能帮衬帮衬,这家里家亲得都应该会好说话的。”

潘氏轻笑了一下,对着老章头说,“谁知道呢,这帮子见钱眼开的人谁知道心里有没有什么良知心。老太婆不求其他的,就只求个安稳。咱们这么一帮妇孺老小回去,不受他们欺负就行了。”

“欸,老夫人这话说的在理。”老章头应道。

马车咯吱咯吱终于驶进了钱塘城内,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了当初于家老宅子。

“哐哐哐!”老章头上前去叫门,听老夫人说当年离家时这老宅子里也是留了几个老伙计看家的。

良久,这大门也没有人应一下,老章头有些不耐烦,又使劲的敲了敲。

‘哐哐哐!’

这次老章头没有用铜环使了拳头,这不使劲不要紧,但这使劲一敲却是将门敲开了。老章头够眼望内一看,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的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