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健康大智慧)(中篇小说)张宝同
来到唐都大剧院,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十多分钟。我拉着李勤珍的手,急匆匆地进到了剧院里,找到了位子。我们的位子在第三排,而且居中。她说,“这么好的位子,票价肯定很贵吧?”我说,“没花钱,这是市里给我们区高官和副书记的票,他们不去,给了我。”她就说,“你们书记对你挺好啊。”我说,“因为我老是给他们写文章。”她说,“我看你还能继续进步。”我笑了笑,说,“听天由命吧。”
她叹了口气,又说,“你不管咋说,得了这病还算值得。可我得这病,一点价值都没有。”我朝她问道,“我得这病怎么就值得?”她说,“你虽是写文章得的这病,但你至少还弄了个区委办副主任的职位,说不定哪天就是主任或是局长了。可我得了一场大病,啥也没得到,连工作都干不了了。”我说,“你没听说没啥都不能没钱,有啥都不能有病?说实在话,我宁愿不当这个区委办副主任,也不想得这病。”
正说着,演唱会就开始了。这次演唱会跟玖月奇迹他们在北京演唱会的内容差不了多少。只是,在剧院里观看演唱会的现场感受和效果是电视所没法比的。李勤珍显得很激动,看着听着,还不由自主地打着拍子,小声地跟着唱着。整个演出过程中,她似乎比台上演唱的人还要激动。过去,我以为只有小女孩喜欢追星,其实,年龄大一些的女人也一样喜欢追星。
演唱会结束后,她拉着我的手出了剧院,连声感叹着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等我们走到夜黑人稀的街道上时,她突然挽起了我的胳膊,情不自禁地唱起了那支玖月奇迹在演唱会中唱的那支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她的歌唱得真上不错。我说,“你的嗓音挺好听呢。”她道不谦虚地说,“要不是我妈,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专业歌手了。”我说,“为啥?”她说,“我妈不让我学唱歌。”我说,“真上可惜,你妈把一个音乐天才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她挺得意地说,“怎么,你也觉得我是音乐天才?你真是慧眼识珠啊?”我说,“哪个爱唱歌的女人,不说自己是音乐天才?”她说,“你咋能这样说话?”我说,“我们家的那位和你一样,也是她妈把她的音乐天才给扼杀了。”
她一听这话,就说,“你这人真逗。和你在一起真好,真是好开心。”说着,她仰天长叹一声,说,“我要是能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我说,“为啥?”她说,“那样,我们就能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我也不会得这该死的病了。”
我说,“你得这病跟婚姻还有关联?”她说,“当然啦。凡是得这病的都跟家庭有关系。你看那些和和睦睦快快乐乐的家庭和夫妻,哪有得这种病的?秦师说癌症不只是身体的恶瘤,也是性格的恶瘤。我这孤僻的性格就跟我的婚姻有关。我们俩从来都没有共同语言。我爱唱歌,他爱打牌。平时我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吵架。他是在厂里开小车的,不但抽烟,而且还爱打呼噜。所以,我们晚上睡觉都是分开睡的。跟这样人生活在一起,你说我咋能不得病?”
我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结婚还好,一结婚,爱人就成了仇人。可谁也不能只恋爱不结婚。所以,我们要克服自我,适应婚姻,而不能让婚姻适应我们。”可她摇了摇头,说,“可我不行,有些东西我一辈子都适应不了。”
我语重心长地劝她说,“你这样只能委屈自己,害了自己。我们结婚不久,也曾闹过离婚,她嫌我无依无靠,没钱没房,而她那个旧情重温的同学父亲是他们厂的厂长。当时我们分居已有两年,我那时是中学教师,比较顾及面子,而她那边是父母不同意,所以我们一直没去办理离婚。刚好珠海有家报社要我过去当编辑,而且工资也挺高。我想一旦去了珠海,我们就能自然而然地解除婚姻。可是,她家坚决不同意我们离婚。她不知怎么也突然改变了主意,到我们单位找领导表示不愿意离婚,所以,我也就没去珠海。如果我当时坚持要去珠海,我们恐怕早就天各一方了。所以,生活就是这样,有时该忍的还得忍,该放的还得放,后退一步,海阔天空;走过风雨,才能见到彩虹。别跟自己较劲,也别跟别人较劲。”
我接着又说,“你病成这样,人家都没嫌你,你要好好地反省自己,好好地看病,好好地跟着人家往下过。”她点了点头,说,“只能这样了。”我又加重语气地强调着说,“我们都经历了许多,好好想想,就会明白,除了我们的身体,其实其它什么都不重要。患得患失,日子还得要过;有钱没钱,人还得要活着。”她感慨深沉地说,“是的,什么都不重要,还是生命最重要,没命,一切都没了。”
虽然天色已晚,但有她挽着我的胳膊在幽暗的大街上漫步,我就感觉人在梦中,有种重回初恋的感觉。我们来到一家小夜市摊前,一人要了一碗沙锅,热呼呼地吃了起来。等吃完沙锅,一看时间,快十点钟了,我们这才各自挡车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下班回到家,屋里没有开灯,而且厨房里也没有动静。我把灯打开,却见妻子气呼呼地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象是在生谁的气。我把皮包往茶几上一放,朝妻子问道,“怎么,又在生谁的气?”妻子心眼特别小,所以特别爱生气,有时屁大一点小事就搞得跟天快要塌下来似地。所以,我对她这点特别地头疼。
妻子把脸抬起来,眼睛朝着我狠狠地瞪着,问,“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心里一怔,就撒着谎说,“在练球呀,咋了?”妻子眼睛瞪得更大了,说,“练啥球?怕不是跟哪个****去看演唱会了?”
我浑身一紧,心想她怎么知道我跟李勤珍去看演唱会?我说,“我就不爱看演唱会,也没有时间看。”说着,便朝书屋那边走。可是,妻子喊道,“范和平,你别走,你把话清楚,你和那**人到底是啥关系?”我不想听她说话,也不想跟她解释,就发躁了,说,“是情人关系,咋了?”说着,我就进到了书房里。
我刚打开电脑,妻子就追了过来,口气强硬道,“我告诉你,范和平,你昨天晚上不但跟那个****一起看了演唱会,还跟人家胳膊挽着胳膊,当我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那个野货不是啥东西,是好女人就不会那样下贱。”这事怎么能让妻子知道,这确实出我所料,于是,我就说,“人家是不是好女人还得要你来评判?你别把自己当成法官了。”
妻子大吼起来,说,“那好,既然你在外面有了野女人,我成全你,咱们离婚。”我不耐烦了,说,“随你的便。谁离了谁还不过了,吓唬谁呀?”我真想告诉她,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中年男人是三大喜事。所以,象我这种年龄的男人,如果不是考虑到名声,十有八九都巴不得想离婚。
妻子说,“房子和孩子跟我,你净身出户。”我说,“房子是我们单位分的,凭啥要跟你。”妻子恼怒道,“那好,房子给你,我带着孩子走。”男人和女人在相爱时什么都能宽容忍让,可是,一旦没有爱,就跟两个仇人一样,谁也不会让着谁。所以,我说,“想走就走呀,谁拉着你不让你走了?”妻子见我这样说话,就对着在小房里做作业的儿子说,“孩子,咱们走。”
(《神医》载完之后,将上传悲剧爱情故事《你爱我吗》和《天堂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