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挂的遗像,下书斗大的“奠”字,牌位、香案、蜡烛、供品,还有一盏长明灯。韩悦鞠躬上香以后就站在曹部长身侧,听他哀婉不失亲切地慰问家属,眼神时不时溜向一旁。这个灵棚让她心里不安,她皱皱眉想到。
“把她带出去。”一个瘦高的人风一般旋进灵棚,站在灵位前转身向韩悦一指,大喝道,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对,对,肚子里的孩子容易小器。”张惠婆婆在心里埋怨司仪得罪客人,一边解释一边拉韩悦出得灵棚,不经意抬头瞧了她额头一眼,不禁‘啊’地惊呼。
“怎么了?”张惠随后就跟了出来,看了眼韩悦,立刻掏出纸巾,向她眉心擦去。
“这……”接过纸巾,韩悦不只手,连声音都在抖:“这是血吗?”
“你撞到哪了吗?”张惠上前仔细检查,纳罕道:“没有伤口啊。”
“没事没事,灵棚是夜里搭的,前些天雨大,被潮气浸湿滴下来的也说不定。”张惠婆婆见韩悦脸色煞白,立刻摆着手说道。
“我没觉得有水滴下来啊?”韩悦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毛毛的。正好方才那瘦高男子正走出灵棚,便抬手指着他问道:“那人是谁?”
“是主持葬礼的司仪。”张惠答道:“噢,陈浩来了。”她松了口气,拉韩悦往陈浩停车的地方奔去:“小悦你别多想啊,就是巧合……”她不说还好,越说越乱,韩悦被她拖着走,回头也不敢了。
“怎么过来了?我该去鞠个躬……”陈浩见张惠不容分说把韩悦送上车,不禁疑惑。
“不用了,小悦代替你就行了。”张惠顾不得那么多,一心想让韩悦离开这里。她也觉得今天这事蹊跷,灵棚是藏蓝的,哪里来的红色染料?就算有染料,如何能红得血一样鲜艳浓稠?
“在外面站多久了?”陈浩也不多礼,跟张惠告别钻进车里,他握了握韩悦的手,发觉它们凉得离谱:“千万别感冒了。”说着,他把暖风开大,开车离开。
韩悦一句不答,紧咬牙关努力不发出咯咯声。
“孙司仪,您吓到我同事了。”回去后张惠抱怨。
“她那个孩子,十有八九生不下来,这种冲撞的地方,不该来。”高瘦男子年纪不大,一团孩子气的脸,此时却异常严峻。
“出殡那天我不让她来。”张惠说道。
“能不能等到那天还难说。”男子扬扬眉,走了。
“能化解吗?”张惠追着不放。
“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