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赵政把胃酸、胆汁儿都呕了出来,腹中实在是吐无可吐的时候才虚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继续往尸体上摸去。
赵政在前世虽然用手抓过腐肉,甚至还在臭气熏天的烂肉堆里摸爬滚打过,但那毕竟都是些动物尸体,因此心中并没有什么压力。然而面对五六具被啃成丧尸般的腐烂人尸,任凭赵政内心如何强大,也被恶心地死去活来。
在一堆碎肉里胡乱翻了几下,,一把血淋淋的秦短刀握在了赵政手中。
“我靠,真特么恶心!”赵政咧着嘴恶心道。
赵政将短刀在草丛里一通乱抹,将刀身上的腐液烂肉弄掉后,便急不可耐地抽身离去。
且不说赵政一路腥风朝北奔去,当渚河清凌凌的河水再次映入眼帘,赵政顿时泪流满面道:“呜呜呜……可算是到了……可算是到了……”
赵政一鼓作气跑到渚河岸边,钻进芦苇荡后便迫不及待纵身一跃跳进了清凉的河水之中,顿时,一股清凉沁人心脾。赵政就那么静静地飘在水面上,微微闭上眼睛,任由河水冲刷着自己。在水中嬉戏了一会儿将身上的疲惫和腐臭尽除之后,赵政便坐在岸边石块儿上认真清洗了起来。
“我靠!”
赵政一边洗着一边骂骂咧咧道:“这丫的才几天,怎么又能搓出这么多大泥条儿来,我可真特么无语了……”
赵政看着两指间的大泥条儿,想起了第一次在渚河洗澡时足有四、五公分长的大泥条儿不由得发起了愣愣,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周围数不胜数的大泥条儿,整个人再次瞬间凌乱了。
“我滴个天,太脏了……太脏了……”赵政一边嘴里叨念着一边用手几近疯狂地搓洗着。
经过一番持久大战,赵政的身子再次被彻底洗白白。而至于身上的衣,毫无意外,赵政将衣服往河里随手一扔,便“刷刷刷”地洗了起来。
一切处理完毕,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赵政也不多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一会儿,手里便多了一条肥美大草鱼。
上岸之后,赵政简单地将鱼鳞和内脏清理干净后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咧嘴笑道:“嘿嘿……吃了两个多月的草,老子也该补点儿肉了!”没几分钟,一条肥美草鱼便被赵政啃的得只剩下满地的鱼刺儿。
“唔……没受过丝毫污染的鱼……嘶……这味道就是不一样嘿!”赵政躺在芦苇荡上细细回味着。
此时太阳已至西山,凉风习习,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花草与泥土混合的芬芳。赵政甚是满足地抚了抚肚皮,随后便套着湿漉漉的衣在山脚下捡了些并不耐烧的朽木败枝后朝城门走去。
也不知是张满仓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工程计划有了变化,城墙之上,似乎多了将近一倍的劳役在城墙之上没日没夜拼命苦干。
“靠!这古代统治者还真是不把百姓人命当回事……”赵政唏嘘道。
赵政回到家中时已值傍晚时分。当他讲已经清洗干净的秦短刀递到赵姬面前时,赵姬原本甚是紧张的脸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唉……”
赵姬长叹了口气,将短刀小心翼翼收好后对赵政说道:“政儿赶紧吃饭吧,待会儿随娘去刘老爷爷家守夜。”
赵政闻言,不由得心中一沉,“靠……老子才不去!”赵政心中暗道。
“娘……”
赵政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后苦着脸说道:“娘,孩儿不想去……那长胡子爷爷好凶,政儿不敢去,政儿看家……”
“可是日后娘每夜都会去刘老爷爷家,将政儿彻夜留在家中,娘不放心!”
“娘,放心!娘之前不是说了过么,爹爹已经派人暗中保护我们了么?”
赵政一语唤醒梦中人,“对啊!那死老头子喜怒无常,若再拿政儿作难可如何是好?也罢!既然有人送政儿三把秦短刀,那定有高手暗中护佑政儿!”
一想起刚被收好的秦短刀,赵姬原本有些忧愁的眼睛顿时泛起了一抹亮光。
“也罢,只是政儿自己在家时千万莫要出门,好生在家等娘回来!”
“嗯嗯!”
赵政见赵姬同意,随即连连点头满口答应道。
一顿夜饭,在赵政风卷残云下草草结束,待家中一切收拾妥当后又好生叮嘱赵政一番,赵姬这才掩门而去。
夜越发的黑,而草房之内则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赵姬在刘老医师家中忙得“不亦乐乎”之时,赵政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政才逐渐闭上了惺忪睡晚。
一连几夜,一切都极为顺利。第五天半夜,忽然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在赵姬前些日子将屋顶补了些干芦苇,因此虽然还是漏雨但终究小了很多。
“妈的,自古以来滏阳河就好涝,照这样下下去,过不了明天邯郸城就得被淹!”
赵政对自己家乡多少有些了解,知道滏阳河历来好淹,直到当代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因为雨中反潮还是其他原因,赵政只觉得屋内有一股怪怪的味道,细细一闻,竟然和在林子里徐德正等人死尸一个味道。
“不好!”
赵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叫声“不好”便猛然坐了起来。
“妈的,这味道……这味道不会是……”赵政面色凝重地朝地面看去。
由于屋内漆黑一片,赵政并没有看清地面有何异常。
“靠!”
赵政从土炕上跳了下来,捏起一撮儿土凑到鼻子上一闻,脸色瞬间大变。
“不行,今晚无论如何必得把尸体给弄出去!”想到这里,赵政凭着记忆翻出蜡烛点了起来。
如豆烛光,在风雨交加的夜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凭着这点微弱烛光,赵政随即开始热火朝天干了起来。
和往常一样,赵政用那极不趁手的青铜铲在地上疯狂挖掘着。
“一铲,两铲,三铲……”
青铜铲映衬着橘黄烛光上下翻飞,然而没有挖多长时间,忽然整个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
“嘶……我去,什么情况!”
按照常理,两个月的尸体,无论如何腐败也不至于让葬坑形成空腔,就算形成那也不会如此突然。
“妈的,闹鬼了不成!”
赵政那里是个迷信鬼神的主儿,又是着急又是心奇,铲子便再次挥舞了起来?然而还未挥动几下,眼前的场景让赵政瞬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