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铭綦呵呵笑了,看着满殿的朝臣脸上的古怪反应,似怒其不争又似荒唐讥诮,他的眼睛里却愈发冰冷。他当然不满意,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敷衍。可是她的这些说辞却也让他再次认识到,也许自己的确是在发疯,的确是在自欺欺人吧!由于前面白亦璇说的太过沉重与真实,所以接下来所有的申诉和辩白,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难怪她们要选择今日发难了,众目睽睽,且在场的人都是些人精,最重要的是还足够分量给他施加压力,叫他无力扳转——这可真是个好日子啊!所以,今日的一切已经既成事实,任谁也无力改变——想到此,他双拳紧握,心脏有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良久后他再次笑了,也罢,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没有用处了。于是他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便再次上前揪起文蕙的头发,残酷的狞笑道:
“你不是想报复朕吗?你不是一直看朕不顺眼、一直想要杀了朕吗?简直是费尽心机啊!居然连这样的招数都被你找到了。不过,你以为,只有你能让朕痛苦?呵呵呵……你可真是小瞧了朕了。朕其实,也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且,更会让你后悔今日所做之事!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他再次抬头,又再次挥剑,凛然决绝,残酷如斯——将已然昏死过去却仍旧被侍卫们驾跪在地上的西林铭栎的右臂也砍了下来。
而西林铭栎受痛,终于醒了过来,可他看到的却是自己又飞出去的右臂,便又痛的面孔狰狞、死去活来、惨叫连连。
这时候那滚烫的鲜血已经喷溅的西林铭綦满脸满身,并且一旁的文蕙也被波及到了,她再次放声尖叫了起来。这次连带着满殿的官员们,也都惊呼了起来。李太后更是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咏灵也几乎坐不住了,浑身战栗的又欲起身去找西林铭綦,可却被身旁的侍卫们给压了下去。
西林铭綦却再次扣住文蕙的脸颊,让她发不出声音来,而他却用嗜血的面容对着她冷笑道:
“你看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哈哈哈!告诉你,其实你儿子原本可以不这么痛苦的,朕真的没有心思杀他,可惜啊!却因为有你这样一个母亲,啧啧啧……”
说罢,西林铭綦再次转头,在文蕙还来不及骂出声音之时,他又一口气将已然跪倒在地的西林铭栎的左腿也劈了下来,并且一下子没劈掉,又再劈了一剑。
顿时间血肉横飞,血花四射,凄厉如鬼的惨叫声似让人如坠地狱,西林铭栎所在的那一处俨然成了一个修罗场。
这时候那些老臣们连求情都不敢了,一个个抖的都如同筛糠。胆小的内侍宫女们纷纷捂着眼睛不敢看了,有一些还捂着嘴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咏灵也被这弥漫的血腥味给弄地几欲作呕,她紧揪着衣襟,看向西林铭綦的眼神却更加担忧了。
可是西林铭綦再次停顿了下来,并且又扯住已然昏死过去的文蕙,揪住她的头发狠心的将她摇醒,并再次在她耳边残忍地道:
“后悔了吗?要知道他原本还可以留个全尸的活到老呢!可如今,瞧这情形,他恐怕要先你而去了吧!啧啧啧,我这可怜的兄长啊,到头来福还没享,却要为你这个恶毒的母亲还债,这一生何其可悲啊!你说,昔日你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可有想到今日?啊?!你不让朕好过,朕也会加倍奉还!”
说罢,他又是一刀,活生生的刺在了如今已躺倒在地不断抽搐、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西林铭栎的右腿之上。当剑拔出之时,西林铭栎已经彻底痛晕了过去。
文蕙这时候已经目呲俱裂,状似癫狂,如同厉鬼一般的哀嚎着: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禽兽,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可是西林铭綦却闻所未闻,反而突然高声道:
“朕杀的,乃是谋逆的佞臣,早已不是什么周颐王了。而此等贼寇,死有余辜,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今日朕手刃与他,乃是他的荣幸了!”
说罢,他回头又朝着文蕙阴测测的一笑。还来不及等众人回神,他便又手起刀落,给西林铭栎的脖子上横来一剑——瞬间血喷四射,西林铭栎便彻底一命呜呼了。而到死,他的眸珠都是大睁着的,眼球上布满血丝,整个五官更是因痛楚而扭曲着,又失去了双臂并一条腿,状似一个被遗弃的破败布偶,简直可怖至极
“呀啊啊啊啊——”这时候文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已经从侍卫的手里挣扎了开来,并且朝着西林铭栎冲了过去,扑在那具残缺的肢体上哭号了起来。那声音简直惨绝人寰,直把昏死过去的李太后又惊醒了过来,可是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之后,她又自昏死了过去。
这时候一旁的臣工们也都纷纷哆嗦战栗着,再也没人敢多言了。因为西林铭綦此刻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疯了,所以谁还敢撞在这枪口上?更何况,杀都杀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了。甚至有几个老臣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出现了不适感,纷纷捂着口鼻干呕着。
可是除了咏灵之外,一旁的白亦璇也已经看得瞠目结舌,并且沉痛不已。她心道铭綦这是疯了吗?他怎能如此明显的自欺欺人?并且如此可怕残忍,甚至不顾声名,只为了泄愤就敢当场将自己的兄长肢解而死——他,怎会变成这样?!他竟是这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吗?一个人要到了必须自欺欺人甚至发疯的地步,那一定是因为很痛苦,因为倘若不欺骗自己,他便承受不住。而这再一次的提醒了她的罪过——是啊,都是她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倘若早些告诉他们,恐怕也不会到了如今的地步!任谁在婚礼上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永远也不能嫁给他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竟生生被摧毁,也会愤然失志的吧!也难怪他会这般愤懑,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此时又怎可能求得他的原谅?
眼看着这时候西林铭綦又走向了文蕙,并且又抬起了长剑,白亦璇再不迟疑的急忙冲了过去,整个人一下子挡在了文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