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魄初生秋风微,轻罗已薄似未衣。
银筝日久殷勤弄,心怯病房不忍归……
只觉凉意侵身。
这秋日,似乎过早地来到了……
母亲忧伤无限的几欲病倒,司徒昭远细心的安抚好她,被父亲扶往卧房去了。
他伸手接过了一片飘然而落的黄叶,在掌心观摩良久,倏地握紧了双拳,寒星厉眸中,浓浓沉痛中,闪射出定定寒光。
灵儿,你不会有事,哥哥会救你,我会救你!我会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推门进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一个诡异的人影映入眼帘——泪珠儿正慌乱的拿着一包药粉,尽数倾洒向咏灵进水的茶盏——
“泪珠儿,你在做什么?!”
他厉声喝出,这几日的神经极为敏感绷紧,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便扣住了她的手。
他之前就曾怀疑过,因毒神医说的那种蛊需七七四十九天,而呆在咏灵身边最久亦最有可能下毒的,便只有她了。
虽然万般不愿相信,可这两天她的反常举动,她的异样焦急,又怎能逃过他心细如发的思绪。
此刻所见——
泪珠儿似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随后又慌急无措的低头看向自己已调好的茶盏,一张俏脸倏地变白,双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是你下的毒吗?!”
昭远见此情形双目已近发红,寒厉的语声夹杂着盛怒,更有不敢置信的震惊,劈头向她吼来。
泪珠儿被他这句怒喝吓得双手颤了颤,再加上心中猛跳,一个不稳那手中茶盏便掉在了地上,“乒啷”一声极为刺耳。磁杯碎裂了一地,茶水亦随之流泻而出,呈现出近乎诡异的狼藉蜿蜒。
她眼中眸光急闪,紧接着品出了他话中含义,脸色又变,双唇开始颤抖起来,明媚的桃花目中渐渐沁出戚戚泪水,点滴滑落……
他怎能疑她?!
“不,我没有!”
她出声为自己申诉,眳藐双目仍凄凄盯着昭远,我见犹怜。
她眸中似写满了伤怀,这种伤怀让他似懂非懂,那眼泪绝非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并不是那般容易哭泣的人。那泪水中,更多的,似是浓浓的失望,与心痛……
昭远几乎要动摇,不忍责怪于她,可眼光一瞥床上的咏灵,便又寒了脸色:
“你没有?那这是什么?你把什么东西加在了灵儿的茶中?!”
泪珠儿微一愣愕,眼光摇晃道:
“我……”
昭远见她说不出口,寒眸中又闪出失望愤怒,正待再开口,却听泪珠儿“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仰头看着他道:
“公子,倘若我说,这药或许可以救小姐,你会信吗?”
昭远睁大了眸,亦低下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她已没有了泪水,但那清泠的桃光眼却似尖锐的望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一瞬的哑然。
她的眼光如此的决绝和坚定,昭远看了一会儿,抬眸转身道:
“我信。”
“但是,你要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几乎有些措手不及,他需要答案!
泪珠儿笑了,眸光柔和了些许,垂头叩首道:
“谢公子。”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公子的。”
如今,恐怕已不能隐瞒了。也好,她亦……不想再隐瞒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