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这位原本行事霸气的女子显得有些别扭,她甚至觉得自己如今怎会变得如此胆小婆妈,这不该是她的风格。她暗自思量了许久,终于沉不住气,原本互相掰趔的双手紧紧握住在一起,正准备起身向天乾表明一切。
可当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得天乾“嘘……”的一声,将原本欲站立而起的重黎又压了下去。重黎抬头望去,只见天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桓齮的追兵来了。”
重黎顺着天乾的眼神望去,果然见朦胧的夜色之中,星星点点晃动着几个骑马飞驰的影子。大概是为了不被樊於期的军队引起注意,这伙人并没有打算擎着火把之类的照明物,但是从他们的装束上依然可以辨认出那是秦军的服饰。
“要不要现在动手?”重黎看了那一路飞驰而来的秦军,双手下的炽焰红绫已经蠢蠢欲动。
“等等,先探明敌方虚实再说。”天乾低手一摆,叫定正准备动手的重黎,目光则死死地盯住了那秦军的一举一动。待过了片刻之后,发现来者不足两百余人,才满脸疑惑道,“奇怪,怎么只来了这么点人?”
“管它来多少,来多少杀多少便是!”重黎此时看清了对方人手并不多,早已按捺不住的她只丢下一句话来,便飞身冲杀了出去。
“重黎……”天乾本想阻拦重黎一番,但见未能阻止住她,也只好自己跟着一并从山坳口飞身而出,直冲那奔驰而来的马队。
“倏……”山坳间响起一阵飘渺若丝般的声音,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便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啊!啊!啊!”忽然一阵阵惨叫从这马队中狂鸣不止。
养由子听得是自己本部兵马遭到袭击所发出的声音,立刻一把勒住缰绳,仔细朝身后看去。但见那背后已有几个马卒浑身是火,四处痛苦地乱冲乱撞,顷刻间便化成了灰烬。
养由子见状,又惊又恐,连连大喝道:“何方妖孽,竟使得如此恶毒的手段害人!”
“哼,你秦贼坑杀六国百姓的时候,怎么未见得以妖孽自居?这会儿烧死几个败类,便在此大呼小叫。”那山坳口的石壁处,正有一道单足抵住石壁的狭缝,悬挂于石壁之上的白衣人影大声回话道。
养由子抬头一看那人影,竟是个双目如烈火一般闪耀炙人的白衣女子,正在半空中漂浮不定地痛骂道。此人正是墨家相夫氏四凰主重黎,只是她此刻身上所披挂的天乾的外套,掩盖住了她的火红的绣衣,所以此刻看起来却是个白色的影子。
“姑娘出手如此歹毒少见,看来并非官道中人,不知何故要与我秦军为敌?”养由子仔细盯了那重黎看了许久,似有话语责问道。
“暴秦无道,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何必问我缘由?”重黎狠狠地回应了养由子此言,随即飞身又出,只两道红绫撒下,顷刻间又有两个士卒的脖子被勒住,随即被她拉脱马背,吊在了半空之中。那两个士卒又惊又恐,双手死死拉扯勒住自己脖子的红绫,两脚正在半空作垂死挣扎,以望搏得一线生机。
养由子见状,但见事情不妙,于是手疾眼快,飞快从箭筒中抓起两支利箭,引弓搭箭,一弦之上同时引出两道寒光,嗖的一声,两道寒光十分果断地从弓弦之上疾射而出。
那两道寒光不偏不倚,正好拦腰折断这勒住两位士卒的脖子的红绫,两位士卒瞬间便从半空中直坠了下来。养由子快马一鞭,座下精骑飞跃而出,养由子顺势腾空而起,一把接住了那两位从半空坠落下来的士卒,双手各自扯住了他二人的双肩,使得他两人安然落地。
“好箭法!”重黎见状,立刻拍掌以示夸赞道,“想不到这秦军之中还有如此箭法精妙的神射手。不过中了本凰主烈焰术的人,即便能救下来,也不过是一堆灰烬罢了。”
重黎话音刚落,之间那刚刚落地的两位士卒异口同声“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即便也化作两个手足乱舞的火人,不停地惨叫着化为了灰烬。
养由子见状,又惊又怒道:“妖女,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竟如此恶毒至极!”而他座下的那些马卒,见了此番情景,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各自胯下的马蹄也随即纷乱了开来。
“这个你就没机会知道了,因为你很快就要成为一片灰烬了,还是想想如何为自己准备后事吧!”重黎又再次显露出了她南凰的凶残和霸气,阴森的言语之间,已是又再出手向养由子而去。
养由子此刻已经知道那白衣女子的厉害,所以丝毫不敢怠慢,见白衣女子直取自己而来,连连从马背上飞身后退了几步,而自己的左臂已是用肩肘张拉出了弓弦来,背上的金玄箭已经搭弓上箭,只待那白衣女子飞身而来,便从肩肘之间飞射出去。
重黎并不知养由子有此本事,搭弓上箭竟可以不用双手,正飞身直扑养由子而去之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直刺的自己睁不开双眼,光亮所到之处,而却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劲直冲自己胸前而来,但没有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