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声:好啊,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直接问她不就可以了?又何必舍近求远。
对方又是一阵冷笑,笑声中,我听不出丝毫的友善。
我接着问道:你也不用再隐瞒了。能知道我这么多底细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你让曼珠沙华出来,有些话,我要当面跟她讲。
对方忽然不再说话。
我接着说道:她不出现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也要拿出诚意来。
哦?你想要跟我谈条件?说出来听听。男人的语气中带着玩味。
我冷冷的说道:我来这里,既不是因为有人邀请,也不是因为这里有多么奢侈。是因为有人给我留了短信,说知道关于我家人的消息。
我对我舅舅的事情,一定比你对我的兴趣还要强烈。不如你先把他的消息告诉我。作为报答,我告诉你我的经历,以及一切你想要得到的信息。你看怎么样?
对方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曼儿说的没错。想请你来做客,一般的方法是请不动的。一定要投其所好。这里条件这么好,又这么舒适,我一时半刻不想离开,多享受一会也无所谓,正巴不得呢。可是,张小天啊,你能在这里跟我耗得起么?你知道唐半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到底还活没活着?相信孰轻孰重,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分得出来吧。
我咬了咬牙,对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家伙更加痛恨。
我高声喊道:今天的这件事情,我就知道和曼珠沙华一定有关系。其实她不用搞得这么神神秘密,只要和我当面锣对面鼓的就好。就算是要了我这条命,也需让我死个明白。
角落里的那个声音变得阴险而凶狠:小子,你好像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吧。我的两个手下就站在你身后。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在几秒钟内拧断你的脖子。如果你明白了这一点,就不会跟我讲求条件了。
我将脸扬起,冷笑了几声:也许我确实很怕死,但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就应该死了无数次了。现在的小命可以说是捡来的。对,没错,曼珠沙华也救过我的性命,现在把这条命收回去的话,也是个公平的买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真是寻仇来的,请让我死个明白。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张小天,你说的话偏离了主题。事情还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知道么,也许仇人可已变成朋友,只要我们以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进行合作。
我点了点头:是,你告诉我唐半仙的消息,我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对方似乎并不满意,说到:好吧,看来你也不会轻易跟我配合了。稍等一会我就把唐半仙的事情告诉你。在这之前,我要送给你一件见面礼物,还请你笑纳。
说完,房间的角落传来清晰的口哨声音。站在我身后的两名大汉应声而动,将我的身体用力压向沙发靠背。
随后,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的牙关掰开。
这两个人的力气太大。我稍作挣扎便放弃了。就感觉到嘴里被生生的填进一颗奇苦的药丸。
这枚药丸一遇到我口中的唾液,就像冰雪消融一般的化开了,径直的流进了我的食道。
胃中突然一紧,忽然就发现,眼前一切能够看到的景物,就此变的格外清晰起来。
呼吸一下子变的极为缓慢。不仅如此,我看见身边闪过两名彪形大汉的魁梧身影,他们起身离开沙发的动作,比电影的慢镜头还要缓慢。
房间角落中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飘然而至,就如同拖沓的念经一般:张小天,听说唐半仙是个用药的高手,你看看我这“极乐丹”的药效如何?是不是有一种世界万物,都被你掌控的感觉呢?
角落里面的声音接着说道:这极乐丹可是个好东西啊,能让你的所有感知器官的变得异常灵敏。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现在,你是不是觉的,我说话变慢了很多?
这种神奇的药物,还能将所有的快感和痛苦夸大无数倍,现在就请你来体验一下吧。
说完我的胳膊上一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皮肤。
那是一枚医用针管。
声音再次响起:为了让你更好的见识极乐丹的效果,现在要保证你不会反抗,这样才有意思。给你一针麻醉剂,你就给我踏踏实实的享受吧。
说完一声口哨,那两名彪形大汉便将我的身子从沙发上架了起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我的上衣扒了下来。而我的力量却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从体内流失。
按照现在的温度,即使是赤膊,也不至于让我的身体感觉到寒冷。大概是因为极乐丹的效果,才让我在失去衣物的刹那,感受到了阵阵冰冷。
我就像是看着慢镜头回放一样。两名大汉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捆厚厚的塑料胶布,从我的腰部开始,一层一层,紧紧的将我缠绕起来。
我顿时感觉到,皮肤和那些强力粘胶之间,发生了化学反应。那种将皮肤扭曲变形的触觉,让我恨不得脱去这身皮。
而更要命的是,我几乎在同一时刻感觉到了密不透风般的炎热。全身数万个毛孔都想尽全力将汗液排出体外,然而那些紧紧密封的胶布,却让我的汗腺失灵了。
那种浑身受制的憋闷感觉,又被无限制的放大,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那个神秘男人,似乎又下达了进一步的指示:两名大汉不由分说,将我推搡到了房间正中无遮挡的地方,并将我压在地上,双膝跪地。
我隐约觉得大事不妙,一定有什么更残酷的伎俩等待着我。
果然,片刻之后,两名大汉在我身后发出清脆的“擦、擦”声音。
我的听觉本来就异于常人,加上感知被放大数倍,立刻明白,身后的两名大汉,正拿着打火机。
几秒钟之后,一点炽热的火星从我的后背上燃起。
随后,身上缠绕塑料胶布的地方,都被烧着了。
痛苦已经不足以用语言形容,仿佛在我周身皮肤上面点燃的不是燎原之火,而是无数尖刀钢针,痛楚直接连接我的心脏。
我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歇斯底里的痛苦的呻吟,只记得两名大汉一直死死的压住我的肩膀,就是不让我用残存的力量挪动分毫。
我的身体就这样纹丝不动的跪在地板上,承受者这样的痛苦。
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就不过如此吧。
我的眼睛只能看见自己的前胸的区域。火光掠过,除了在我身上留下通红的印记,还将我额角的头发带去了三分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好像是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火苗像是久久不愿离去的瘟神,即使熄灭,也将残留的伤痛,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就好像一场噩梦,终于渐渐的脱离我的躯壳。两名大汉上前一步,看了看我的呼吸心跳。
发现人还处于比较清醒的状态,便将我从地上拉起,重新推到了房屋的正中间。
这里是哪?流淌的水流,像是天籁之音。
没错,我知道现在一定身处那人工喷泉附近。心往下一沉:这帮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没等我猜测,两名大汉就将我从地上抱起,大头朝下,扔进了喷泉的水池中。
我的呼吸一滞,接连呛进几口冷水。
与此同时,就像是慢刀割肉一般,我的皮肤传来异样的感觉。
先是觉得凉爽,紧接着便转为刺骨的寒冷。这种寒冷与刚才的灼烧痛楚相互叠加,交织成难以言喻的剥离感。
好像浑身上下的皮肤和筋肉,已经没有一块完整属于的自己的东西。
偏偏这个时候,我还处于溺水的边缘,整个脑袋好像膨胀的海绵。几乎我每在水中多停留一秒钟,那些刺骨的水流都要渗进我的大脑中一般。
这个时候,我宁可相信自己已经不再活着,这样兴许可以欣慰一些。
时间过得太过缓慢,每一种感觉都被无限制的放大。所以,痛苦来的很慢,很持久,也很澎湃。
就当我终于觉得有一线希望,快要解脱,也就是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几只有力的手掌却将我从冰凉水流中拉了出来。
我缓缓的,几乎仅凭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将胸中的积水喷了出来,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嗽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牵动了全身肌肉,又是如同拆开筋骨般的折磨。
等我将水吐得差不多的时候。两名大汉如法炮制,将我再次丢尽了水池。
就这样,淹没,窒息。随后又吐水,还魂。
已经记不得被折磨了多少次,直到后来,额头入水的时候已经完全的麻木,没有其他的意识感觉了。
长时间的反复呛水,让我的胸肺感觉快要爆裂,好像怀里揣着个定时炸弹。
只希望这个定时炸弹赶快爆炸,让我趁早脱离苦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