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跃一时之间只觉得背上踩的不是一只脚,而是众多围观百姓嘲笑和唾弃的目光。
不管是嘲笑他废了也好,还是唾弃他的为人处事也好,这些都让他受不了。
萧江灼没来莞城之前,他是多么的被人捧着啊,结果现在却沦落到了是个人都能嘲笑和唾弃他的地步。
他忍受不了这种落差,不知何时他已经不挣扎了,转而用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好像这样就感觉不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嘲笑和唾弃了。
萧江灼最后投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将脚拿开了。
虎父无犬子到底还不是全对,秦长川应该很失望吧?
他扭头,果然捕捉到了秦长川眼底即将消逝的那抹失望。
得,对家的儿子指望不下去,他还得好好配戏才能让这出戏唱下去。
“秦长川,你也别忘了在你解释的你私自找我讨要说法的同时,你还同时派人洗劫了本王的住所!秦跃被你偷走了不是吗?偷你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府内的人被打被伤,所有东西被打砸抢劫一空也是你的人的杰作你忘了吗?啊,你要解释说土匪跟你毫无关系吗?呵呵,这次可不是你随便解释就行了的。来呀,上人证!”
络腮胡打头,身后一长串的男人们被腰间用一根绳子串着上了台。
三十来个啊,简直要把台上挤得水泄不通。
秦跃瞄了一眼后吓傻了,再也端不住镇定的表情了。
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效忠他们秦家的他当然认识。可是这些人根本不在一个队,他们分散于军中各个部门各个队伍,说的再确切一点,大部分都不是能上到第一战线的。基本都是存在于行政或者后勤居多。
而这也是秦长川组织了他们的原因,就是要看起来不那么统一的像将士,这样扮打劫的土匪才不容易被抓到把柄。
他们先绑了阿宁,后被罗仁勇抓进大牢。趁罗仁勇忙着救灾的事情,越狱不能更简单。回到军营军服一换,又是保家卫国的三军将士。
罗仁勇当然抓不到他们,五万将士啊,他上哪儿去找这三十位。
再到后来又故技重施,扮成土匪把他救了回来。秦跃回到军营后就把他们就地解散了。再次换上军服,还是三军将士。
可是萧江灼如何抓出的他们?这可是五万当中抓出三十啊?他怎么做到的?
罗仁勇缩啊缩啊,就差缩下台去了。他做官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就算不说明他也能猜到八分。
那天抓到那些土匪他有做临时审问,土匪没有一个招供不说,还个个都是大爷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人家根本没把入大牢当回事。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天灾开始就没顾上这边。等下边人汇报人都跑了,大牢还没被损坏,其他犯人也没被放跑时,他就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头绝对有问题。
因为如果是普通人越狱,基于同命相怜的原理,越狱的人总会稍带脚着放出其他犯人。
可这些人却没有。干着抢劫勾当的人,却还有着不纵容犯罪的正三观?这正常吗?这只能说明这些人是假土匪。
他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好手里还有灾后重建这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就理所当然的淡忘了。
即使后来被萧之夭追责,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能跑得那么没有踪迹,只能说明对方的后台足够庇护,所以他只是下令派人去抓,却从未催促过。
可当这三十个人被萧江灼抓了出来,这于他来说,首先就是一个办事不力的渎职大罪。
萧之夭也惊讶了,就见萧江灼一天有事儿没事儿地尽在她跟前耍流氓了,他什么时候把这些人都抓来了?
络腮胡子很显眼,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人也是胆大的很,前后做了两拨大的,居然连胡子都没剃,这是多自信不会被抓出?还是自信后台够强硬抓出来了也会没事?
萧江灼这次走到秦长川的面前蹲下了,“看看吧,我大尧天的驻边大将军!那两个黑衣人死了,你随便编排你们的来意都死无对证。可这次却是三十个活生生的人!你要不要跟他们对质一番?听听他们怎么说?”
秦长川冷笑一声,像个忠臣一样昂着头,表现的大义凛然,“听听就听听!只是还请九殿下在大众面前先承认一声,这些人是我三军将士吧?是你派人抓出来的吧?”
“嗯,是!”萧江灼承认的很干脆。
秦长川转身向赵沂灏,“请七殿下做证!”
赵沂灏狐疑地歪头看了秦长川好半天,这话听着怎么像这些人会帮秦长川说话似的?小九被下套了?他也有被下套的一天?
他无意识地就看了萧江灼一眼。
萧江灼一脸自信,“皇兄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