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怀甚慰的皇上没有注意到大乔说的不是“誓死为皇上效忠”。
“来啊,开宴!”皇上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开始往每个桌上上菜。
外面的天色持续黑暗着,大中秋的夜里连个月亮都看不到。屋里的气氛依然很诡异。殿中提前空出的地方也有着宫女们的吹拉弹唱,歌舞升平,但众皇子皇女们却是统一的沉默中。无一人食之有味,无一人有心欣赏。
有钱有人有宠的九皇子熙王就像一片聚集不散的乌云罩在了他们的头顶,整个人都被压制得精神萎靡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按照惯例,这种时候还应该有儿媳们女儿们的献艺助兴。然后偶尔还穿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勾心斗角,例如撺掇撺掇平日里看不顺眼的小姐妹上台表演露个丑啊什么的。
而事实上今天到场的每一个女人心中还真的想过了这次要联手把萧之夭拱出来。一个来自边境的山野村妇,能会什么琴棋书画能懂什么诗酒花茶,只要拉出来那就得是现眼的主儿。
不夸张地说,她们连到时怎么出言嘲笑怎么发射鄙视的眼神都提前预备好了。
然而时间到了,她们自己却先萎了。
还能怎么嘲笑!
人家完全可以说,“你们嘲笑吧,我不在乎!我就是什么也不会!但我家王爷有钱,我家王爷送的礼最好!”
绝杀啊!
豪华打脸的效果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任你有万千小心机,我一下子先把底气给你打没了,你还有心情作?老实吃饭吧你!
安静的吃饭气氛让萧之夭很满意,当然了,如果不看那个喂饭的败家老爷们的话。
“娘子,吃鸡翅膀。”
“不吃。”
“哦,那我吃。你吃虾球?”
“闭嘴。”
“哦,我吃。啊,鱼眼睛!”
“滚!”
萧之夭终于没忍住,左手从桌底底下伸出去拧上萧江灼的大腿,拇指食指掐住了毫不犹豫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你行啊!我在外面殚精竭虑披荆斩棘地死命往家里划拉钱,你却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往外撒就往外撒!说好的为儿子铺条金路呢?说好的儿子出生后拿金子铺床呢?萧江灼,你个败家老爷们我掐死你得了!”
“哎哎哟,娘子疼!娘子松手,为夫要疼死了。”萧江灼开口求着饶,却是动也不动萧之夭掐着他大腿的手,手里给萧之夭碗里夹菜的手也没停。
萧之夭:……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还能掐得下去就见鬼了。
“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看我敢不敢掐死你个败家的!”
“妖儿!”萧之夭想撤回手,又被萧江灼拉住放在大腿上,强迫她揉着刚才她掐过的地儿,“送了又如何?那个位置早晚会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就当别人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我保证,那些东西重回你手的时候绝对一个不坏一个不丢!”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霸气。
这恩爱表的,那叫一个深情。
萧江灼静等萧之夭感动兼感激的谢吻。
萧之夭的回应是:拿眼角鄙视他!都不用拿正眼的,因为看多了更气。
“那些东西早晚是我的?那么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地拿出来给别人过过手?有能耐你让我一直长线持有啊?把我的东西不经我同意就先撒了出去,还让我感激你么?萧江灼,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啊呸!还有脸一副等谢吻的样子!她没大巴掌呼过去都是她时刻不忘胎教好么?
这个解释必须不算在“所以然”范围之内的,被强迫揉腿的手指马上并拢,再次狠掐上去。
还是同一个地儿。
萧江灼疼得嘴能咧多大就咧多大,但他依然不去拉萧之夭作恶的手。
“娘子恕罪!我那不是着急了么。我天天在家闭门思过,你天天出门赚钱养家,我身为你的男人真的看不下去了。我要强势复出!我要跟敌对势力明面宣战!我要重回朝堂我要他们再不敢认为我只是得宠!”
萧之夭:……
额头上滑下的黑线用碗接的话都能接满满一碗了。
这么中二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掐人的动作微停,“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看不下去我的辛苦才决定这样豪华复出的?”
“那当然!娘子,请相信我,我做一切都是为你啊!”
“为我个屁!”再次用力继续掐,“那么大的鸽血石是你看不下去我的辛苦才找到的?那么大的玉石原料在我辛苦这一个月的时候你就能找来并运回盛京并雕刻成形?萧江灼,你嘴里是有几个大草原?跑起马来一望无边是不是?我掐死你得了!”
萧江灼:娘子是个不放过一丝细节的魔鬼肿么破!
“娘子,求不要在意细节!娘子疼!娘子--啊!”
萧江灼一声短促的低叫后,陡然坐直了身体。
萧之夭吓了一跳,不由停了掐的动作,“怎么了?”
“石更了!”
萧之夭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突然脸色暴红,双手齐出,“我让你石更!我直接给你废了!”
萧江灼这次不敢再任掐了,真废了的话,以后闺女就没得要了。
赶紧两手抓两手,稍一用力,把人拉进怀里了,低头,以嘴喂过去了一个虾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