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宗当天夜里就住进了子季给他安排的府邸,连带着淳于穹、燕虎、张弘三人也跟着住了进去。
宝宗这一路上餐风饮露很是辛苦,按理说到了沈丘城内这舒适的地方应该会休息很长时间,但是事实是,习惯了艰苦的环境之后再回到到这中舒适的环境之中却是让人有些不适应了,因此宝宗第二天是起了一个大早,早早地就叫醒了燕虎,让他去请了淳于穹和沈丘令子季过来。
请沈丘令的原因是宝宗想尽快了解沈丘城内有什么能够在自己这里排上用场的东西,至于这沈丘城的田地税负什么的倒不是十分的在意,至于请淳于穹,纯粹是因为宝宗觉得这位先生见多识广,有他在一边帮着自己思考事情一定会方便许多。
燕虎打着哈欠来到了淳于穹的房门前,伸手拍门高声叫喊着,至于那个沈丘令?自然有别人去通知了,宝宗住在这里不可能还是让燕虎一个人护卫者,子季作业将宝宗等人请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安排了一些仆人,因此燕虎打发下人前去找子季,自己直接过来请淳于穹了,这样也免得燕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打转了,还省了不少的时间。谁说燕虎的智商不够来着?至少在这种小事上还是做得很不错啊!
客厅之中,大堂之内,宝宗坐在主座,淳于穹坐在了宝宗的右手边,而子季顺理成章地被宝宗安排在了自己的左手边,这真是让子季有些感激涕零了,当然淳于穹看着不住行礼的子季却是不发一言,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世人大多都是以左为尊,因此子季对于宝宗将自己安排在左边,在子季看来就是将自己放在了宝宗自己身边的‘先生’还重要的位置,不由得子季受宠若惊。但是别人不知道,淳于穹却是了解的,徐国从来都不是以左为尊,而是以右为尊!
“先生不要如此多礼,真是折煞我了!”宝宗见子季如此不停地感谢子季,心中也是明白子季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宝宗却是不想在解释什么了,将错就错,何况这个误会对于宝宗也是有利的,但是后边还有事情要说,若是不阻止他,宝宗觉得这老头真有可能一直说下去,因此宝宗赶紧止住了子季。
“公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天地有道,君臣又别,公子待我如此诚挚,当有天高海厚之恩,小老儿行几个礼又算得了什么!可以说……”子季这人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但是在这商贾之地待得久了,一些话耳濡目染之下也能说上不少,因此这一开口就犹如滔滔江水,直将人说的插不进话去。
虽然宝宗阻止不了子季,但是这不意味着子季就可以继续他的‘事业’了,就算他子季愿意,也还要问问坐在另一边的淳于穹愿不愿意啊!淳于穹被宝宗请到这里来,自然不是听面前这个干瘦的老头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淳于穹跪坐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斜,颇为恭敬地向着宝宗行了一个礼,然后又向自己拱了拱手,然后出声打断了子季的话语,“先生,公子今天叫你来是有要事的!不是听你来称赞我家公子的,还请歇息片刻,等说完了正事再说这些阿谀奉承的话也是不迟!”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子季没想到淳于穹这么直白地就将事情给挑明了,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不已,只能唯唯应诺,满口答应了。
“公子……公子?公子!”淳于穹见自己止住了口若悬河的子季,就将视线转移向了宝宗,谁知道喊了宝宗一声以后宝宗却是没有回应,不由的心中有些微怒,这里说正事呢,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说实话,淳于穹还真是有些错怪宝宗了。宝宗一路上与淳于穹结伴而行,一直想将这个见多识广的先生收为自己的食客,但是几次试探之后淳于穹却只是给出了宝宗一个模糊的回答,宝宗也是拿不准主意,因此也没有再提及这件事。但是,今天淳于穹却在自己的面前说出了‘我家公子’这句话,这就表明淳于穹已经是接受了宝食客的身份,就算是淳于穹没有亲口向宝宗许诺,但是这句话就已经透露出了淳于穹的态度,因此也就由不得宝宗不激动难抑了,因此也就有些失神了。
“公子!”淳于穹又叫了宝宗一声,不过这次确实带上了三分的火气。
“啊!啊?啊……先生,怎么了?”宝宗先是听见淳于穹略带愤怒的叫喊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淳于穹的态度,最后却是明白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整理了下心情,看向了淳于穹。
“公子不是有事情要问沈丘令么?”淳于穹见宝宗回复了清醒,赶紧出声提醒宝宗正事要紧。
“哦哦哦!这个啊!”宝宗这才想起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沈丘城内站稳脚跟,至于淳于穹,已经表明态度的他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于是宝宗赶紧转向了沈丘令子季,“先生,今天请您来是想跟您询问一下,这沈丘城内有什么势力大一些的世家什么的,我想了解一下这沈丘成内的具体状况。”
要来的终究还要躲不过,虽然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但是却也是舍不得手中这点权利,刚才一个劲奉承宝宗,未必是没有想堵住宝宗嘴的意思,只要宝宗不开口,这沈丘城内的事情还是他沈丘令说了算,由此可见,这所谓的政客比商贾更加的虚伪,当然当这个政客接触商贾的时候却是更加地虚伪做作了。
“回公子的话,陈国本来就是个效果,陈国之内的世家也是没有多少。更何况,这沈丘城地处陈国边境,如果有外敌入侵可谓是朝不保夕,因此那些为数不多的世家也是没有兴趣来着里的。不过……”内心极度感叹的自己没有办法,只能是如实地跟宝宗汇报情况,但是说到最后却是戛然而止,不再说了。
“不过什么?”人就是这样,你全都说出来没反应,你说一部分也无所谓,但是一句话说一半就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了,此时的宝宗就是这样,见子季不说下去了,宝宗有些心急地赶紧问道。
“不过……这沈丘城地处陈国边境,又比邻楚国,因此这沈丘城内的商贾之事是十分发达的,因此这些商贾才是这沈丘城内势力最大的一帮人。”不等子季说话,淳于穹抢先开口了,说的却是头头是道,又将目光投向了子季,直把子季看得冷汗直流,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敢问先生,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这……先生以前来过沈丘城?”子季真是傻眼了,唯一的疑问也就是怀疑淳于穹曾经来过沈丘城了。
“没有来过,只是从方才先生说了那么许多,在下妄自猜测了一番。”淳于穹满含深意地看着子季,半真半假地说道。
“先生……大才!”子季见淳于穹的这副模样,对于他的话也是十成信了九成,不过这时候也没别的话可以说了,只能是说这么一句奉承的话。
“嗯~~~!既然如此,不知道这沈丘城内的商贾有哪些人呢?或者说,有哪些需要我注意的人呢?”既然知道了是商贾的势力最大,而这帮人的手里也是有宝宗需要的东西,那宝宗就不能不问个清楚了。
“这……有贩马的子玉,售卖刀枪的勾嬴……还有一个最为神秘的人——范少伯!”子季一个个地说着,人名和职业,不过到了范少伯的时候却只是说了个神秘就没有别的话了。
“范少伯是做什么的?先生竟然说他神秘?”宝宗的兴致被这个‘神秘的’范少伯给勾起来了,赶紧出声问道。
“小老儿就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才说这范少伯神秘啊!”子季苦笑一声,然后接着说道,“此人常年来往沈丘城,但是却从未见他买卖过什么东西,但是偏偏这里的行商坐贾还都对他恭敬异常,如此小人才说这人最是神秘!”
“范少伯……范少伯……先生,您知道这人是哪里的人氏吗?”淳于穹念叨了两遍‘范少伯’,觉得这个人真是太过熟悉了,听到这个名字那人就要浮现在脑海里,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认识人到底是谁,因此不由得出声问道。
“这……小老儿也不是很确定,不多听人说这范少伯是楚国的人,还是宛地的,不过这是人们的传言,小老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子季苦思冥想,也只是想起来了人们口中的传言,至于是不是真的,这又关他子季什么事情?
“楚国……宛城……宛城……三户!啊!是他!”淳于穹暗自低语,但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以拳击掌,高声叫了起来。
“先生认识这个人?”宝宗见淳于穹的反应这么大,不由得出声问道。
“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呢!”淳于穹摇了摇头,脸上却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