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说吧。”偃王看着自己的肱股之臣,说道。
上官凌深鞠一礼,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笏板,说道:“王上,臣下与伍员那厮商议许久。会盟一事,暂定于七月初二,会于颍商。”
“唔。两国之间的平原。颍商?嬴殇?”偃王低声说了一句。
“啊!臣下这就去重新商谈。”上官凌听见偃王的低语,紧忙跪伏,连声说道。
“不必了,就颍商吧。”偃王挥了挥手,说道。
“那。不知王上有何安排?”上官凌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问道。
偃王沉吟许久,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上官,此去会盟,由你随行。叔孙通,你选二百精干之士,护驾左右。”
“二百精干?王上,这是否。”叔孙通听见偃王的吩咐,眉头皱的跟块破布似得。
偃王看着叔孙通满面的愁容,笑道:“何须几多甲士?”
叔孙通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王者,一国之君也。岂能置身如此险境?”
“于四月中旬,吴国出事之际,寡人便遣重军陈于边城。王旗指处,大军顷刻即至,有甚危险之处?况且两方会盟,就算他阖闾阴险狡诈,要致寡人于死地,与江山社稷,不过是换一个君王。无甚伤筋动骨。”偃王看着叔孙通,暗自摇头。
叔孙通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喘着粗气,就要争辩。
“好了,寡人累了,尔等下去吧。”偃王不给叔孙通争辩的机会,开始撵人了。
“王上!”叔孙通喘着粗气,双手抱拳,又上前一步。
“下去!”偃王柔和的双眼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拧眉立目,怒斥道。
“我。是!”叔孙通被偃王的威势所摄,只能应命退下。
殿外,叔孙通和上官凌一起并肩而行。
“上官老儿,你安的什么心!”叔孙通看着自己身旁的上官凌,言语之间满是火气。
“我怎么了?”上官凌看着叔孙通,一脸的莫名其妙。
“王上下如此谬命,你为何不劝谏!”叔孙通满脸的沉痛,双眼的怒火似乎要将上官凌点燃一般。
“王上自有打算,你操的什么心来?”上官凌看着叔孙通,言语之间有些不耐烦了。
“你。你。你这误国佞臣!”叔孙通看着上官凌,突然有些词穷。
上官凌看着叔孙通,突然失去了跟这个肌肉塞满了脑袋的莽夫争论的欲望,叉手行了一礼,“叔孙将军,就此别过。不用送了。”
“你。你。哼!”看着当先离去的上官凌,叔孙通一腔怒火全都发在了空处,只能愤愤哼了一声。一跺脚,随着上官凌离去了。
大殿之内,走了上官叔孙,来了宝宗。
“宝宗来了?”看着宝宗,偃王脸上堆满了笑意,招呼道。
“父王为何如此下令?”宝宗看着偃王,面无表情,只有眼底不时闪过的忧虑表明他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
“上官凌有大才,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我在,震住他不成问题,但是留他守国,我不放心。那叔孙通忠则忠矣,勇亦勇哉,就是谋划机变太过死板,攻城略地,守国护家,当是上上之选。”偃王看着宝宗,耐心解释道。
“父王!”宝宗看着偃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寡人一直没有与你说过,其实寡人已然病入膏肓,有一天没一天了!”偃王笑着,神色之中却多少有些无奈。
“什么!这是哪个庸医说的!”宝宗先是一惊,然后愤怒说道。
“扁鹊。”偃王轻飘飘吐出一个人名,直把宝宗砸的晕头转向。
“世子,国之储君。此次寡人会盟,你要好生守国。周至为人刚正,才德兼备,可为吏治;叔孙通忠勇过人,可为一军之将,其子叔孙靖也是有勇有谋,当可独当一面。”偃王说完,又是一叹气,方才接着说道:“还好你业已成才,寡人也可放心许多。”
“父王。”宝宗悲从心生,声音都已经哽咽了。
“人固有一死,逃不了我,也饶不过他。有什么好悲切的呢?”偃王看着宝宗,似是开解,似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