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徐国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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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晋王的权威自然是不容置疑的,在众人的全力筹备之下,所谓的军阵操演很快地就准备好了,只等着第二天的操演。

这一切看在宝宗的眼里,却是让宝宗沉默了下来,相比较于晋国的这些精兵强将,自己那号称大国的徐国,也不过是许由其表罢了,纵然是有叔孙通这样的名将,也难以掩饰这庞大身躯下面那虚弱的本质。

宝宗虽然内心很是挣扎,但是却总么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因此也只能是无声叹息。

“怎么了?宝宗,叹什么气?”

说着话,却是晋王从一边走了过来。

方才晋王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只是这散了朝会之后,与这诸位将领只见也是相处融洽,全然不像是君臣一般,更像是相处多年的好友。此时晋王走过来,也是不在乎在下属面前展现自己温和的一面。

“……”

宝宗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虽然这心中又千言万语,但是到了最边上,却是再也吐不出来,让人内心很是郁愤。

“是不是想起了徐国?”

人老成精,更不要说是晋王这种流亡在外多年才回来登上王位的君主,更是透彻人心,此时一看宝宗的样子,晋王就知道了宝宗内心所想之事是什么。

“嗯!看着这些人,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老将军。”

沉默总不是办法,更何况是在晋王面前,长辈的身份和地位的差别,让宝宗不得不强打精神,出声回答道。

“你说的是叔孙通吧?!”

晋王似是疑问,实则是陈述的语气,慢慢地说着。

“嗯!”

很是简单的一个字,宝宗就这么回答了晋王的问题,不是不愿意回答,只是此刻的宝宗,心绪已然是凌乱了。

“唉!早些年我就说过,所谓的仁政,在这国内还好说,但是这诸侯之间,却只能是赤裸裸的利益纷争,过分的仁慈,换来的只有染血的长剑,奈何你父太过执拗,只知道遵守祖训。还有那叔孙通,对你父也是太过听从,竟然丧失了一名大将的气势。唉!”

开口叹息,结尾还是叹息,晋王的这一番话,虽然很是刺耳,但是却也是满满的无奈。

‘哀其不幸,但是怒其不争。’这句话,用来描述晋王此刻的行为举止却是再合适不过。

“……仁政,并没有错!”

晋王的话十分的锋利,让宝宗都为之沉默,只是这沉默之后,宝宗却更是坚定。

“仁政没有错?那要看怎么说了!对于黎民百姓来说,这仁政就是甘霖,但是在诸侯之间来说,这仁政却是暴雨,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千多年前的时候了。现在周王室衰落,诸侯之间纷争不断,不说别的,最早周王室分封的那些诸侯,现在剩下的,不就这十几家了么,很多都已经消散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话到后边,晋王的脸色也不免晦暗起来,话是说给宝宗听的,但是晋王自己也难免会在这番话里面感伤,毕竟,自己百年之后,这晋国也是难逃这个下场了。

“不!叔父说的不对!”

虽然晋王自己都已经伤感起来,但是宝宗的双眼却是蓦然亮了起来,像是黑夜之中划过的一道闪电,劈开了自己心中的迷雾。

“哦?我哪里说的不对了?”

正在独自哀叹的晋王,被宝宗这番话给吸引了,再看看宝宗这信然的样子,紧忙开口追问道。

“这仁政可以化敌。要知道,至仁者,不与人为敌,这自然就无敌。何以,叔父对于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感伤?”

许是刚刚明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宝宗的话里面,带上了昔日孔丘所说的一些话,只是,多了一些变化。

“‘仁者无敌’?呵呵!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也未免太不现实了!”

对于宝宗的一番话,晋王多少感觉有些失望,之前看宝宗的样子,晋王还觉得宝宗会有什么新的见解,谁知道,竟然是这种老套的话。

“不!叔父!您想想,如果这天下全都行仁政,自然安泰祥和,可延万年。更进一步,如果这天下全为一国,不复有诸侯之分,哪里还会有什么战乱?”

宝宗说着,自己也开始激动起来。

“全为一国?这怎么可能?而且就算如此,这王位的继承也会引起纷争,不然的话,你认为叔父为什么会流亡在外这么多年呢?”

宝宗这种理想的情况,晋王却是不赞同的,不仅是不赞同,更是有些反感了,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冽起来。

“王位继承?那不要这王不就好了?为什么一个国家必须要有君主呢?”

相比较于晋王的态度,宝宗却是更为激动了。

“没有君主?你这是什么话!”

宝宗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晋王却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而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毕竟,宝宗说的话,太过于颠覆了,这种话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有心人听去,却是一场麻烦了。

“叔父……”

晋王的变化让宝宗一下子懵了,刚才还好好的,转眼之间就变了态度,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因此宝宗也有了些疑惑,疑惑于晋王的态度。

“够了!今天说的够多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看军阵操演!”

没等宝宗说话,晋王直接开口打断了宝宗,然后一甩衣袖,向着远处走去了。

晋王走了,宝宗自然也就沉默下去了。有些东西,想想是可以的,但是,却不能认真,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打不过这局势,除非,宝宗真的在某一天拥有了控制一切的能力,不过,这能力就算是鼎盛时期的周王室也是做不到的。毕竟,天下之大,说是一人之天下,却还是百姓之天下!却还是那天下之天下。

看着晋王离去的背影,宝宗觉得,自己仿佛是错过了些什么,但是却又想不明白错过了什么,苦思冥想无果的情况下,宝宗也是只能放弃了,只能是等待着明天的军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