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徐国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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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且说进军这边派了人前去,不出三天的功夫,使者带着信息就回来了。

宝宗拿着手里的文书,心中有些索然,这郤縠说的确实是对的,卫国并没有答应借道,反而将使臣赶了出来,这么一来,晋国这边出兵也就是有了理由。

当然,让宝宗内心索然的并不是郤縠计策的正确性,而是自己手中的这份文书。使者严明这封文书是先交到自己的手上的,但是宝宗不用想也知道,这文书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了,这使者说这些,也不过是顾及自己的颜面罢了,或者说,是顾及晋王的颜面,不过,宝宗对此却是有些厌烦了。

“赵衰将军,前面到了哪里了?”

宝宗此时节坐在的战车之中,荀林父在前面驾车,魏犨身为车右自然也是坐在了一旁,而赵衰,身为大司马的他也是跟宝宗坐在了一起,相比于荀林父和魏犨二人,有什么事宝宗还是愿意跟赵衰说说。

“回公子,前面应该是到了……到了……”

看着前面的路,赵衰很明显是认识,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而且这神色也是有了些低落。

“到了哪里?将军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的?”

见赵衰这番犹豫的模样,宝宗自然是要问的,而且二人之间也算是熟识,也就没什么忌讳的了。

“回公子,这地方在下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我们管它叫介子山……”

轻出了一口气,赵衰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地说了出来,只是,那眉宇之间的沮丧又是重了三分。

“介子山?这名字倒是奇特,不知道这里面是有什么缘故?还望将军能告知一二。”

宝宗也是见过了不少的人情世故,此时见赵衰这种做派,心中越发确定这里有些事情,因此接着问道。

“唉!这里……是介子推割股事君的地方……”

说着话,赵衰的双眼不由得迷离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宝宗心中一听这‘割股事君’就知道这介子推一定是位跟随晋王已久的忠臣,而且,多半已经故去,怀着一丝敬畏的心绪,宝宗的身子慢慢地端正了起来。

没等宝宗开口问话,赵衰却是先行开口,讲起了下面的事情。

“当年我们随晋王逃到这里的时候,身上所剩的干粮已然无多,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一人偷了我们的干粮逃走了……”

“当时晋王饿得头晕眼花,而我们又四下去找吃食了,这晋王就肚独自去了附近的农舍求一些粮食,哪知道这些农夫不单不给,竟然还用泥土戏弄晋王……”

“介子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肚子进了深山,将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割了下来,和着野菜熬了一锅汤,这才救下了晋王,也因此,这里是我们很多人的伤心之地……”

赵衰说着,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看的出来,这段往事哪怕是时隔多年,赵衰这心里面还是感到十分的难过,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赵衰与介子推关系要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想来这位先生应该是位至人臣了吧?虽然很是艰苦,但是好歹也算是过来了。”

眼看着赵衰难过的样子,宝宗也是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安慰了,只能是随便找着话,谁知道,这句话却让赵衰更是难过了。

只见赵衰睁开了双眼,惨然一笑,说道:“位极人臣?这介子推早就被人一把火烧死在了绵山之中,哪里有什么位极人臣啊!”

“这……这怎么可能?”

听着赵衰说出的结局,宝宗的双眼慢慢地睁大了,这结局不对啊,或者说,这里面还是有什么事情。

心中想着,宝宗又看向了赵衰,等待着赵衰的解释。

只是,赵衰的双眼又闭了起来,不再理会宝宗,不过,赵衰口中还是在念叨着什么。

仔细听的话,能听见“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作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样的话语。

看着赵衰,宝宗突然觉得,这晋国可真是个虎狼之地,虽然不知道这介子推究竟因何而死,但是想来也跟晋王脱不开干系,但是,看着这诸位将军一直以来的样子,感觉晋王又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一时间,宝宗有些迷茫了。

就在宝宗迷茫的时候,队伍的前面却是来了人。

“公子,前面道路难行,元帅建议向南边行军,避过这里,还望公子应允!”

说话的是郤縠身边的一个副将,只是姓甚名谁,也不是很重要了。

“嗯!既然道路难行,那就依元帅所言!”

刚才听了赵衰说的往事,此时宝宗自然是联想到了郤縠在避开介子推‘割股事君’的地方,只是在这种环境下,宝宗也不好点破,更不要说来的只是一个副官,说多了也是没什么用的。

“是!”

这副官也是知道自己只是走个形式,因此应了一声就回声找郤縠复命去了,神色之中,却是没有半点对宝宗的敬畏。

“哼!绕路绕路!绕的什么路?我们应该直接上去攻打卫国的城池,来为当年的往事雪耻,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处!”

言语之中满是愤怒,却是战车之上的车右——魏犨开口了。

魏犨正是纯粹的武人,心中也没有赵衰、胥臣等人那么多的想法,此时见郤縠要求绕路,而宝宗也是答应了,自然是忍不住开口抱怨了。

“呵呵!将军说的对,不过这个事情我说了却是不算。”

看着魏犨愤愤然的样子,宝宗心思流转只见,开口劝解了。

“公子说了不算?那公子来这里干什么?”

魏犨没那么多的想法,见宝宗开口,自然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将军不必动怒,虽然我说话不怎么管用,但是等日后作战,我定会推荐将军做先锋元帅,这样,当可然将军亲自报仇了吧?”

说着话,宝宗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想架住我?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破局呢?

“哈!那就全仰仗公子了!”

见宝宗开口允诺,魏犨也是直接应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也碍不着魏犨什么事。

说完了这些,车上又陷入了沉静,赵衰在哪里闭目沉思,宝宗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