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投入人员甚多,前面的抬着云梯手持利刃不断冲向寨门攻山,后面的或者远射,或者对着寨门不断放铳放跑,一时之间箭矢如雨,寨门上的忠义军虽偶尔投掷石块,放箭放铳还击,但完全被山下绿营兵马所压制。
眼看前锋兵马即将攀登上山,突然山寨上居然推出4、5门虎蹲炮,对着正在攻山的绿营兵马放炮。
居高临下的,再加上散弹落地后面积极大,每一发炮弹落地都射伤一大片。
绿营兵将大惊,大家厮杀半天可未曾料到对方居然预留下如此大杀器,柏永馥也高声叫喊着,喝令兵丁推着三号佛朗机炮,推着虎蹲炮还击,但这个时代火炮发射甚慢,也极不易瞄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双方约战约激烈,前线投入兵马也越来越多,到最后柏永馥更是派出两百多弓弩手一个个手持强弓在远处远射以支援攻山兵马。
弓弩一般有远射、近射两种途径,远射不需要怎么瞄准,所使用箭矢也较轻,向着射击方向呈现45度角拉满弓弦射箭,弓弩被射到半空中然后在重力作用下逐步落下从而杀伤远处的目标。
张召忠曾经考证弓弩远射最大射距能达到150米(英国长弓能达到180米),如同天雨散花般,落点极不准,其主要作用是支援前线厮杀步兵。
过去姚黄、流寇虽然也有一些善射之辈,但能够操持强弓的人员毕竟太少,很少遇到如此作战方式。
现在忠义军面对的是满清绿营兵马,其兵将多为明军劲旅整编而成,各军中善射之辈较多,柏永馥在恼怒之余,指挥弓箭手对着山顶进行远射。
但绿营是由下往上攻,也大大限制了远射效果,虽然如此,但还是给忠义军造成太大麻烦。
双方你来我往厮杀个时辰,眼见绿营兵将即将攻到山门边的时候,突然两侧山脊上的小树林居然杀出杀出数百人群。
他们突然从掰玉米的坡上冲过来,动作敏捷,在如此崎岖的羊肠小道上根本不担心摔伤什么的。
在双方相距五六十步的时候一部分人停下,在一个个将领指挥下对着后面的绿营弓弩兵放排铳,由于人数甚多,枪声响过不停,不但杀伤力甚大,而且枪声甚大,在战场上震撼力更是惊人。
枪炮声总,另外一些人冲入阵中,先是十多个人不断的投掷震天雷,而更多的则在震天雷爆炸的余声中冲入阵中对着没有多少防备的弓弩手,火枪手发动攻击。
与忠义军不同,绿营兵将的弓弩手、鸟铳手没有多少防御力,在战场上需要步兵保护。
突然遭到袭击,后面的弓弩兵发生动摇,有的开始退缩,但现在已经为时太晚,上百名杀手兵将冲入弓弩兵阵中,身高力壮虎背熊腰的狼筅手挺起两丈半的狼筅不断捅扫挑拨。
狼筅如同西方的长枪,长约两丈八尺,头部全都是一尺多宽的利刃,稍稍不慎就可能被刮伤,狼筅过处,惊得大家连番躲避,一时之间,后方弓弩手阵形被捣得七零八落。
后面的兵丁如猛虎扑入羊群,对着很多慌乱中扔掉弓弩拔出身后短刀还击的弓弩手发动攻击。
在冷兵器时代各地练家子甚多,大家进入军营以来除了接受队列纪律训练,接受严苛的格斗训练之外,这两个月更是练习鞠蹴。
如今的蹴球可不像古代那种分列两边如同排球那样踢球,而像西方橄榄球那样手脚并用混战,大家在场中玩乐的同时,更锻炼大家配合协调能力。
通过两个月蹴球训练,各部之间对各种进攻套路早已经轻车熟路,在进攻中那可以说有守有攻,攻防结合,远非其他兵马所可比拟的。
弓弩手多配备短刀弓弩,防御能力本来就非常弱,突然看到身侧冒出百余兵丁一个个早就魂飞魄散,虽然有个别竭力抵抗希冀等到援兵,但大多数一触即溃,根本不敢鏖战。
看到后路被断,前面的清军兵马更是兵败如山倒,不说被杀伤的兵丁,单说因为道路崎岖不平摔死摔伤的也不在少数。
慌乱中柏永馥率部接应,但接应兵马还是被溃兵所累,不断被忠义军所击溃,直到最后尼堪率领主力杀到才渐渐退走。
看着从山上下扔出来的一具具尸体面色铁青,尼堪扬起马鞭一鞭打在柏永馥身上,骂道:“你这个蠢货,致使我军大败,灭了我家军威,是什么道理?”
柏永馥吓得跪在地上,头捣如蒜头道:“贝勒,不是末将不努力攻打山寨,对方也实在太诡异了,这样一个小小山寨居然潜伏了如此兵马,而且在两旁树林中更是有伏兵,如此突然发难,方杀了我们一个猝不及防。
在战场上忠义军作战方法太诡异了,前面是杀手队,后面是火枪队,在如此崎岖不平的山道上一个个如履平地。
末将坦言,即便关宁兵马也难以做到啊,但今天忠义军居然做到了啊。””
听柏永馥如此一说,尼堪更是恼怒异常,扬起一鞭一边打一边骂道:“混账话,杨轩真的是诸葛亮在世又怎么样?
你部有五千兵马,就是五千头猪嘛也要会将这座山头拱下来,何况五千个人?
本将给你一天功夫,若不能攻下杜家庙提头来见。“
柏永馥除了感叹满洲主子难伺候之外,只有硬着头皮率领所部兵马逼近杜家庙山寨。
监军杨永泰放下望远镜说道:“将军,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
料到对方回来攻打寨门,故伎重演在两侧埋下伏兵,对方进入伏击圈之后全线杀出,如此逼得那个柏永馥虽然全力救援而毫无办法。”
揩了揩脸上的汗珠,刘惟明笑道:“玩阴的这些汉奸王八蛋不时我等对手,即便正面厮杀我等也不输于对方。
这次反击我军投入不过三个步兵营,而对方五千人马则被我杀得人仰马翻的,若不是忌惮那数百满洲鞑子骑兵,若是不担心对方设伏,老子今天定然可以大败这万余绿营兵马。
如此看来绿营兵马不过如此,除了豪格率领大军大兵压境,我等完全可以守住这杜家庙。”
旁边将领一个个高声称是,这鞑子虽然战马甚多,绿营也算精锐,在其他地方可能还算英雄,但在这川北之地那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从遂宁往秦岭地区,是延绵的丘陵地区,是爬不完的山坡过不完的坎,南宋末年宋将余阶主张修筑山城以抗击蒙古鞑子骑兵,川人以合州钓鱼城为首的四川八柱抗击蒙古骑兵数十年。
南宋四川军民抗击蒙古鞑子的事迹虽然过去了三四百年,但其影响根深蒂固的,现在川北大的村庄都筑有山寨,一个个易守难攻,若再配上装备鸟铳、虎蹲炮的忠义军,那简直是对方的噩梦。
而反观满清鞑子,由于道路崎岖战马行军颇不容易,其骑兵战力大打折扣。
而绿营兵马多来自华北,大家可能对平原作战还比较在行,但一天到晚在这丘陵,山地作战,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看大家一个个喜形于色,有的更有轻视之意,监军(团以上配备)杨永泰连番劝诫,大人常说骄兵必败,我军还未与满洲鞑子主力决战,万不可如此轻敌。
而刘惟明则不以为然,自己居高临下占据地理优势,周围更是有友邻部队支援,完全不用担心对面的绿营兵马。
不说刘惟明等人如何依托周围山寨与绿营、蒙古八旗周旋,单说如今顺庆城早已经不是往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