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第6镇总兵刘维明、13镇总兵刘文秀坐着船只来见,一个个显得颇为兴奋。
在一番问候之后大家围在一个巨大沙盘旁边,根据这半年侦查大家对周围地形颇为熟悉,如此制成了这样一个沙盘。
看着沙盘,刘文秀一手拿着指挥棒一手说道:“圣上,如今鞑子分为四个集团,分别是岳乐集团、洪承畴集团、济尔哈朗集团与马国柱集团。
由于岳乐集团、济尔哈朗集团去年遭到我忠义军重创,全军上下士气异常低迷,现在处于外围休整,以待我方筋疲力尽的时候杀入,改变战局。”
杨轩眉头皱了皱,说道:“俗话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去岁我们虽然相继大败多铎集团、济尔哈朗集团,想不到鞑子居然这样快完成补充啊。”
刘惟明摇头道:“圣上,岳乐集团与济尔哈朗集团去年遭到我军打击之后,都伤筋动骨,为了补充实力,鞑子无所不用其极。
过去鞑子对蒙古人颇为防范,这次为了补充前线各部实力,各部多补充留守关外八旗,蒙古鞑子,包衣奴才。
但这些人毕竟初上战场,实力远逊于此前的兵马。
先是我们老对手,岳乐集团得到3千八旗兵与包衣奴才补充之后,该部约有8千满蒙兵马、与2万绿营兵马,现在驻守黄河对岸的黄梅、宿松一线,以阻挡我军渡江。
挡在我们正面的是两江总督马国柱,率部三万,驻防在湖口一线的梅沙州、湖口县城,以控制天险,阻挡我军水师进入鄱阳湖。
在马国柱背面是鞑子所任命的七省总督洪承畴,率领2千驻防八旗、六千汉军八旗与三万绿营兵马驻防安庆、彭泽胡一线,战事不利可以朝发夕至,支援湖口前线的绿营兵马。
在江西境内,则是我们老对手,蛮清摄政王济尔哈朗、镶红旗旗主郡王瓦可达、副都统苏朗、江西提督刘武元率领5千镶蓝旗、镶红旗满洲八旗,3千蒙古兵,5万绿营兵马正驻防德安.
该部真横主力不过为济尔哈朗、瓦克达所统率的满洲八旗,但去岁遭到我军打击,料想实力还没有怎么恢复。”
看了看眼前地图,杨轩笑道:“这仗还是非常难打,如果战事不顺,双方陷入胶着,到时候鞑子外围水三路援军必然合围,到那时真的难打了。”
旁边枢密使吴养狐摇着扇子,想了想说道:“但如果打得非常顺利,我们面对的可能只有马国柱集团,或者最多再加上洪承畴集团。”
杨轩瞪了瞪对方,暗自摇头不已。传统文人很多事情多从好的方面着想,而不是做最坏打算,争取好的结果。
来回渡了数步,看着众人道:“我们要争取打好,但我们也要预备岳乐、济尔哈朗率部来援。
也就是,在战场上,我们要做最坏打算,争取相对好的结果。
此战需要快刀斩乱麻,我们要先将马国柱、洪承畴这两路研究透,最好能够一举击溃对方,免得给对方四面包围的机会。”
众人一听,一个个认为理所当然,自从领兵以来杨轩很少与对方打长期相持攻防战,常常集中主力一举击溃对方,然后再在追击中歼灭对方。
杨轩点了点头,看着众人道:“俗话说南舟北马,在南方作战,以水军为胜。
我军与鞑子相比,水军占优,步兵战力强于满清绿营兵马与汉军旗,而骑兵战力则远逊于鞑子骑兵。
南方水道纵横,丘陵众多,再加上气候炎热潮湿,对我军有利。
要光复东南诸省,我等需要先打垮鞑子水军,然后方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复南方诸省。”
众人一听,一个个喜笑颜开,大家真正畏惧的就是满蒙骑兵,而对满清水军步军则不以为然。
谈起用兵,大家侃侃而谈,刘文秀指着眼前地图道:“鞑子水军孱弱,岳乐又驻防我军对面,其身侧又有靳统武镇,如此看来该部最多防备我军渡过长江,战役打响起来很难有什么作为。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洪承畴集团、济尔哈朗集团、马国柱集团。
各位,看来集鞑子这次给我们摆出大小两个三角形,洪承畴集团、济尔哈朗集团与马国柱团形成一个大的三角形,而马国柱、张大酋与拜音图为小的三角形。
各位,大家想想,如果你是马国柱、济尔哈朗、洪承畴,你会认为我军怎么用兵?”
枢密使吴养狐笑道:“王爷,从小三角形来看,鞑子防御态势非常明显,鞑子布防重心是在湖口,湖口在鞑子手中,我军水师主力就不能进入鄱阳湖,就难以南下金陵,就难以对付济尔哈朗集团。
反之只要湖口再手,只等湖口战役打响,两路援军必然源源不断杀到,如此以优势兵力逼迫我军退兵。”
杨轩点了点头道:“分析得有道理,如果按照大家的想法,应该怎么打这一仗呢?”
陈怀西指着地图道:“圣上,湖口乃鞑子咽喉之所在,卑职认为最好一举夺下湖口,然后南下鄱阳湖,以与从湖南东进的曹勋镇、李来亨一道,围歼济尔哈朗集团。
圣上,鞑子不习水战,只要我们能够攻占湖口,消灭鞑子水军,岳乐集团在江北的数万兵马将毫无用处。”
刘文秀摇头道:“圣上,此法不妥,鞑子知道我军善于水战,知道自己水土不适担心我等在这个时候进攻湖口。
既然如此,鞑子必然重兵防备,在我军进攻湖口的时候必然全军来援啊,如此我军若进攻湖口的话必然落入洪承畴的圈套之中啊。”
陈怀西不满道:“刘总兵,这湖口乃咽喉之所在,不论东下金陵还是南下江西都需要夺下湖口啊,若我们不夺取湖口,如此怎么能够克敌制胜呢?”
刘文秀指着地图道:“圣上,鞑子在湖口可以说下了血本,不但在石钟山上架设了10多门红衣大炮,而且还驻防重兵防守。
圣上请看,这湖口狭窄处不到1.5公里,鞑子红衣大炮居高临下,装上实心弹必然可以封锁整个江面。
我们若进攻湖口,洪承畴集团必然沿江西进全力增援湖口,特别是驻防彭泽县的洪承畴部到此不过200里,对我军威胁最大啊。
当双方在湖口陷入胶着状态的时候,济尔哈朗集团必然全力北上抄袭我军后路。
如此我军遭到近万满洲、蒙古骑兵,近万汉军旗,10万绿营兵马合围,如此定然难以幸免啊。”
杨轩摇了摇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洪承畴算盘打得虽然好,但我等岂能如其所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等只要能够迅速的击溃马国柱集团,如此即便洪承畴集团、济尔哈朗集团来援,我等也可以逸待劳,打一场漂亮的攻坚战。”
众人一阵沉默,良久枢密使吴养狐拱手道:“陛下,湖口鞑子重兵布防,我等又怎么能够迅速攻克阵地呢?”
杨轩想了想,笑道:“无他,唯重兵猛攻,或者以奇制胜。”
众人想了想,仍然显得信心不足,杨轩解释道:“各位,攻坚作战,唯有火炮掩护,或者以奇制胜。
我忠勇军如今不但各中队有一个掷弹小组,每个大队有一门虎蹲炮,每个营有一个佛郎机炮小队,每标有一个佛郎机炮大队,每个镇有一个红衣大炮大队,而且我军还有独立的炮兵标,还有这样多大大小小船只。
特别是这些靖海级炮艇、靖江级炮艇都有大量红衣大炮,其火力远在鞑子之上。
如果我们强攻一点,完全可以克其攻于一役。”
众人想了想,内心稍稍有底。
但除了强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突袭,重任当然落在水军身上,在这大江之上,若控制长江江面,大军可以随意往来其上,如此可以迅速发动突袭。
众人意犹未尽,大家最担心的就是清军援军,对这点杨轩内心就更有底了。
那就是水军截断其增援路线,如此对方即便前来增援,到时候完全可以围点打援。
毫无疑问,这种战术非常大胆,但正如杨轩所说那样,如果战场获胜,东南局势完全可以逆转。
现在最重要的是各部完成战争准备,杨轩则调集所有能够运用的船只,以达到毕其功于一役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