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计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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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费城有家五金店

费城有家五金店,新开张不久,专门卖名牌家用锁具,生意非常好。

这天,店老板正在店堂里招呼顾客,突然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大叫一声:“有小偷!”随即就抓住了一个男孩的手腕。

老板回头一看,那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手里确实拿着一把锁。

警官把男孩带到老板面前,说:“先生,您知道他是谁吗?弗尔森那家伙教唆出来的,这么小就跟着干这行,居然把主意打到您这儿来了。”

弗尔森是费城有名的恶棍,手下聚集着一大群不良少年,他唆使他们干尽了坏事,可自己却从不轻易出面,警方一直在设法抓捕他。

谁知老板却非常有礼貌地朝警官点点头,说:“对不起,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我要告诉您的是,这把锁是我让这孩子去拿的,因为我腾不出空,我正在向我的顾客介绍店里新到的货品。”

“您……”警官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老板,“我郑重地提请您注意,这小子绝对不会是第一次出手,您今天可以这么袒护他,但这只会让他以后更加变本加厉地去跟着弗尔森干坏事。”

警官坚持要把男孩带回警局,想以此打开缺口,可老板却朝他耸耸肩。老板不开口,警官就无法坚持,最后只好对男孩松了手。

警官走了,老板望着男孩,向他伸出手去:“说吧,叫什么名字?”

“强尼。”这个叫强尼的男孩一面回答老板的问话,一面就把手里的锁具交还给了老板。

其实刚才警官一点没看错,也一点没说错,就是这个强尼,不仅偷了店里的锁,而且他确实是弗尔森故意派来踩点的,弗尔森已经把目标瞄准了这家五金店。

明明干了坏事,老板为什么还要在警官面前替强尼说话呢?强尼心里觉得很奇怪。

老板眯起一双小眼睛,打量了强尼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把男孩还给他的那把锁在手里把玩了好一阵子,突然抬头问:“知道怎么打开它吗?”

强尼猜不准老板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吱声。

老板朝强尼努努嘴:“把你的鞋带给我。”声音不重,口气却非常强硬。

强尼不得不听话地弯下腰,解下一条鞋带,递给老板。

老板拿过鞋带,把鞋带头上包着金属片的一端穿进锁孔,两只指头轻轻一动,锁头居然“啪”地一声弹开了。强尼惊讶地“啊”出了声,眼光里充满了对老板的崇拜。

老板依然眯起他那一双小眼睛,打量了强尼一会儿,然后不慌不忙地从店堂一侧的柜子底下翻出一本泛黄的剪报册,递给强尼。

强尼打开一看,哇!里面剪贴的都是国外一个叫库斯楚的大盗偷盗保险箱的报道,强尼一页一页地翻着,贪婪地读着。

“知道这个人吗?”老板盯着强尼。

“不知道……”强尼刚说了“不知道”三个字,突然好像醒悟了似的抬起头,打量了老板一下,惊叫起来:“您……像,太像了,您就是库斯楚大盗?”

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置可否的神情。

强尼追着问:“那么,您是刚从国外来的?难怪这家店是新开张的哩!”他讨好地朝老板笑了笑,竖起拇指说,“您真了不起啊!”说完,他低下头,重新开始一页一页把这本剪报册又翻了一遍,好像拼命要从中找出什么奥秘来似的。

老板站在旁边“嘿嘿”笑了两声,说:“傻小子,你可别想在这里面找到什么奥秘,我不会把它告诉任何人的,尤其是你们这帮家伙。我只会把这些东西写进我的回忆录里,一本专门介绍我各种偷盗技巧的回忆录。”

老板说到这里,拉开柜子上面的抽屉,指指躺在里面的一个笔记本,说,“这只能到我死后才会发表。可到那个时候又有什么用呢?人人都知道了奥秘,奥秘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啊!哈哈!”

老板笑得很是得意,强尼只好深深地叹口气,瞥一眼那本躺在抽屉里的笔记本,脸上显出一种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悲凉和失望。也许在强尼看来,老板的这个回忆录简直就是一座金库,只要掌握了其中的奥秘,以后干什么事都能得手。

不过,强尼转而一想,又觉得奇怪:掌握如此奥秘,又如此风光过的人,怎么甘心只到这里来开一家小小的五金店?是他自己跳出江湖撒手不干了,还是另有高手而他只能“俯首称臣”?强尼不敢随便问,只好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突然,剪报册最后一页,一行醒目的大字映入强尼的眼帘:大盗终入狱,巨富变穷蛋。这么有本事的大盗,难道也斗不过警察?强尼抬起头看着老板,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此时,老板的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得意。老板对强尼说:“我后来在监狱里蹲了23年。其实在入狱之前,我已经有了用不完的钱,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厌倦那种生活了,但又无法收手,因为我已经上了瘾,所以最后我只能故意露出破绽,让警察来抓我,强制我入狱改造。就是23年的牢狱生活,让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但我反而觉得很愉快,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啊!”

说到这里,老板从强尼手上拿回那本剪报册,放回到柜子里,又把放笔记本的抽屉关上,仔细地加了锁,然后语气沉重地对强尼说:“孩子,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警官面前如此袒护你了吧?听我的话,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收手还来得及,不要再跟着那个混蛋弗尔森干了,不管小偷也好大盗也罢,这种事干下去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至于那个混蛋,他只不过是在你们面前吹吹罢了,我敢说,照他这个样子,不出一个星期,他就会锒铛入狱!”

“您胡说!”一听老板把自己拜为偶像的弗尔森贬得这么一钱不值,强尼受不了了,他固执而又狂怒地朝老板吼起来,“您根本不知道弗尔森有多厉害!”他一面喊着一面就冲出了店门。

老板看着他狂奔的背影,只好失望地摇头:“那就祝你和你的弗尔森好运吧!”

老板继续忙他的事情去了,可让人拍案叫绝的是,真的不出一个星期,其实也就是两天后的一个深夜,弗尔森真的被警方抓住了,和他一起被抓的还有那个强尼,而抓捕的地点居然就在老板的店堂里——弗尔森还没来得及将店堂一侧柜子抽屉里那个笔记本拿到手的时候,已经在那里守候了两个晚上的警官把枪口对准了他。

老板快乐地耸着肩膀,瞥一眼哭丧着脸的弗尔森,说:“有你这么干事的吗?也不动脑子想想,如果我真是那个醒悟了的大盗库斯楚,我怎么可能再去写什么专门介绍偷盗技巧一类的回忆录呢,那岂不只会去害更多的人?警方早就打探到你们要对我这个店铺下手的情报了,正巧我长得和那个大盗库斯楚挺像,我们就故意设好了这个套,等着你们来钻。”

说到这里,老板“啪”的一声拉开抽屉,把里面的笔记本拿出来,甩在弗尔森面前:“看看吧,它是个什么东西。”

弗尔森站着没动。

强尼忍不住拿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账本。

(紫红 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