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纯洁真挚的感情。爱神蒙着眼睛,却会一直闯进人们的心灵。
奇怪的姻缘
俗话说,花开引蝶,树大招风。在“文化大革命”那个动乱时期,姑娘长得漂亮也遭罪。
有个火柴厂女工,名叫杨爱霞,个儿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聪明、大方。
这一天,厂里的政工组老王找爱霞谈话,他笑眯眯地说:“爱霞,恭喜你,咱厂革会主任选你做他的三儿媳妇,派我当介绍人。你要愿意,马上把你从工人提升干部,你看咋样?”爱霞一听,气得脸绯红:这主任的三儿子是个正事不入门、邪事门门通的二流子,自己怎么能同他谈恋爱呢?可再一想:这个主任靠造反起家,要是得罪了他,就会大祸临头。怎么办呢?她灵机一动,笑着对老王说:“感谢主任对我的关心,我个人问题早就解决了。”老王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便严肃地说:“解决个人问题,为啥不征求组织意见?”爱霞说:“我心想,组织是抓大事、管路线的,个人生活小事何必麻烦呢。”老王面孔一板:“这是什么话,咱主任在会上讲了多少遍,如今事事有路线,恋爱结婚也有路线问题。你那朋友叫啥名字?在哪儿工作?是工农兵还是臭老九?家庭是依靠对象还是革命对象?你得马上告诉我,我要把情况向主任汇报。”老王这一席话,问得爱霞头上直冒汗,但她沉着应付,故意装作俏皮的样子说:“现在先不告诉你,一个月后,我把人领到主任办公室,听候审查。”老王听爱霞的口气,好像她的朋友还真有点来头,也就圆滑地说:“好吧,那就等审查后再谈吧。”
爱霞回到宿舍,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没有谈恋爱,哪来的朋友?到时候岂不要落个欺骗组织的罪名?眼下,再托人介绍,如果声张出去,被主任知道,这事不就更糟了吗?她越想越伤心,一头栽倒在床上哭起来。哭着想着,整整翻腾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第二天上班,她一边包装火柴,一边发愁。突然,她看着手里的火柴,心里一亮。当天,她把一只空火柴匣拿回宿舍,取出纸,写了一张便条,便条上写着:我叫杨爱霞,今年二十三岁,火柴厂工人。凡年龄在二十六岁以下的未婚男青年,为人正派,思想进步,不管工人、农民、干部、学生,愿意和我谈婚者,请携此便条和照片,前来火柴厂面谈。写完,她拿了一张照片,用便条包好,装进空火柴匣里,打在马上出厂的火柴包里出厂了。
自从火柴匣出厂后,爱霞整天提心吊胆。一连过了四天,第五天,门房来电话,要爱霞去大门口会客。她一听,心里顿时“怦怦”乱跳。到了厂门口,门房老汉指着门外大槐树底下说:“就是他。”爱霞一看,树下站着一个农民打扮的青年,就快步向那边走去。那青年一见,自我介绍说:“我叫李向农,红旗公社火箭大队社员,今年二十六岁,家中还有一个多病的母亲和两个小妹妹,看到你的便条和照片,我就来了,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爱霞一边听,一边悄悄打量对方,她觉得来人虽是农民,衣服又脏又土,头发乱蓬蓬,但体格魁梧,相貌英俊,几句简短的话,听得出是一个老成实在的人。她红着脸说:“我在便条上写得清楚,你既然接到便条和照片,我当然愿意……不过,来厂找我,也该换套衣服呀!”李向农为难地说:“这几年‘批林批孔’,我们队一个劳动日只有一角钱,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买衣服穿。”爱霞一听,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从袋里取出二十元交给李向农,说:“你拿去买一套衣服,后天中午十二点在这里见面。”李向农接过钱,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到了那天中午十二点,李向农依旧穿着那身又脏又土的衣服,准时来到大槐树下。爱霞一见就问:“你咋没换衣服?”李向农愁眉苦脸地说:“我妈病了,钱给我妈看病用光了。”爱霞听了,忙问:“病得咋样?”李向农说:“连着打针吃药,好多了。”爱霞转身去宿舍,又取出三十元,说:“再给你三十元,二十元买衣服,十元继续给你妈看病,后天中午十二点,咱还在这里见面。”李向农接过钱,两眼深情地看看爱霞,慢慢地走了。
李向农第三次和爱霞见面了,这一次,他还是穿着那身又脏又土的衣服。爱霞不高兴地问:“咋又没换衣服?”李向农说:“队上买化肥钱不够,我把钱垫着买化肥了。”爱霞听了,低头不语。李向农解释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化肥买迟了,就会耽误一季庄稼,这是急事呀!”爱霞听了解释,笑着对李向农说:“你做得对。”说完,又转身去宿舍,取出五十元交给李向农,说:“这回给你五十元,二十元买衣服,三十元留着备用。星期天中午十二点,这里见面!”说完,扭头回厂去了。
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李向农还是穿着那身又脏又土的衣服,来到火柴厂门口和爱霞见面。爱霞生气了,背转身子问:“咋搞的,又没换衣服?”李向农笑着说:“走了几家服装店,我不知买啥样的衣服好,今天你休息,想请你进城当个参谋。”爱霞只好跟着李向农进城。
李向农和杨爱霞走进百货大楼,爱霞为李向农挑选了一套合适的衣服,付了钱,正要离开,李向农一把抓住她说:“别走,咱们见了四次面,你给了我一百元,又送我一套衣服,今天,我也要送你一件礼物。”爱霞问:“你送我啥礼物?”李向农随手一指,说:“随你挑选,你看上啥我买啥!”爱霞一听,“扑哧”笑了,暗想:一个劳动日只有一角钱的生产队,一年能分几个钱?还说让我看上啥买啥,好大的口气!又一想:瓜子不饱情意重,能有这个想法,也算他对我的一片心意。为了不让李向农为难,她指指柜台说:“我就喜欢这把梳子。”李向农一看,标价只有五角五分,就开玩笑地说:“你太小看人了!走,上二楼。”说着,就把爱霞引到二楼手表柜台前,指着一块进口表,对营业员说:“同志,买块表。”营业员上下打量着李向农,冷冷地说:“先交款,后提货。”李向农一听,把手伸进又脏又土的衣兜里,取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交给营业员。营业员接过钱一数,拾元一张的整整五十张,仔细一看,还是连号码的。营业员觉得现在阶级斗争复杂,必须提高革命警惕。想到这里她转身入内,悄悄给市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公安人员要营业员设法拖延十五分钟。于是,营业员便借装表带之际拖延时间。
十五分钟过去了,营业员将表交给李向农,李向农当场就给爱霞戴在手上。两人转身下楼,化了装的公安人员连忙尾随跟踪。
他们走出大楼门口,爱霞就追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李向农幽默地说:“你放心,这钱是正道来的。”爱霞正要继续追问,李向农抢先说:“对不起,我有急事,要马上回去,下星期天中午十二点,大槐树底下再见。”说完,不等爱霞点头,就急匆匆地走了。公安人员想:常言说,捉贼见赃。既然进口表戴在女的手上,还是盯住女的。于是,紧紧跟在爱霞身后。
爱霞和李向农分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这钱会不会是李向农偷来的?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先赶紧把表卸下来,装进衣兜。爱霞回到厂里,公安人员也跟了进去,并马上把情况向厂革会作了汇报。主任一听,立刻成立杨爱霞专案小组,并通知民兵小分队,马上把爱霞监视起来。
公安人员和老王找爱霞谈话,听说李向农是红旗公社火箭大队的社员,便马上去那里调查。谁知查来查去,火箭大队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公安人员回厂,逼着爱霞老实交代,爱霞能交代出什么呢?她吓得哭了起来。公安人员说:“他不是约你星期天中午十二点在大槐树底下见面吗;为了把他和他的同伙一网打尽,你得将计就计。这是对你的考验。”厂革会主任在一旁更是冷言冷语地说:“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偏要走独木桥,现在交了个小偷做朋友,看你怎么办!”
星期天中午十二点,火柴厂门口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平静,实际上到处都布了暗哨。前来赴约的李向农今天大大地变了样:理了发,吹了风,衣冠楚楚,风流潇洒,一表人才。他兴致勃勃地笑着对爱霞说:“走,去兴庆湖公园玩好吗?”爱霞只得强作笑容地跟着李向农走。
当他们走进兴庆湖公园,公安局的吉普车也相继赶到,公安局李处长亲自部署,公安人员开始围捕。只见湖畔的长条椅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两侧,一边坐着李向农,一边坐着杨爱霞。李处长快步上前,正要执行任务,猛然发现中间那位白发老人却原来是自己过去的老首长、省军区的罗司令员。他急忙笑着走了过去。罗司令员一边起身让座,一边对李处长说:“这是我的三儿子罗华。”接着,又指着爱霞说:“这是华子的女朋友杨爱霞,火柴厂工人,今天休息,我们难得来公园玩玩。”
听了罗司令员的介绍,李处长和公安人员都愣住了,身后的厂革会主任惊得目瞪口呆。司令员哈哈大笑:“华子,你们这种恋爱的方法可不大好呀,你看看,把公安局都惊动了。”
罗华红着脸,站起来说:“对不起,李处长,事情是这样的,几年来,别人给我介绍了不少女朋友,可她们都是冲着我父亲的地位来的。二十天前,我买了一匣火柴,打开一看,里边有一张征婚便条和一张照片。看过便条,我觉得爱霞不是那种追求金钱地位的姑娘,为了试探真假,我有意化装成农民……”爱霞不等罗华说完,指着厂革会主任气愤地说:“我这样做,全是他们逼出来的!”
接着,爱霞便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厂革会主任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只好灰溜溜地走了。罗司令员哈哈大笑,对李处长说:“虽说他们俩谈恋爱的方法叫人感到新奇,可这对年轻人正确的恋爱观我们可要支持和保护哟!”
第二天,这个奇怪的姻缘就像长了翅膀带了电,传遍全城。
(陈希元 搜集整理)
瓜棚喜相会
小王村有个老汉名叫孙百发,人称老孙头,老孙头老伴早已去世,只有一个女儿月娟和他相依为命。老孙头当了好多年小王村的村长,可前年改选,村长这个宝座被一个名叫张振坤的年轻人坐上了,从此,老孙头对这个小伙子恨得不得了。
谁知老孙头恨张振坤,他那个宝贝女儿月娟却偏偏相中了张振坤。
老孙头不当村长,就在村西头种上了几亩地西瓜。他在瓜田当中砌了间砖房作看瓜棚,还在砖墙上挖了几个瞭望洞,远远望去,活像个碉堡,给这块瓜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这天夜晚,月娟奉父亲之命带了一条狗,代爹看瓜田。这是个和情人约会的好机会,岂能放过?于是约来了张振坤,两个人依偎着,说起了悄悄话。
两个人正沉浸在甜蜜之中,突然狗“汪汪汪”叫起来,接着,又听到老孙头的咳嗽声和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老孙头突然出现,月娟大吃一惊:爹原说今晚有事去县城不来瓜棚的,咋突然来了?难道我们的约会被他知道了?哎呀,若被爹撞见了,可咋收场呀!月娟紧张,张振坤更紧张,两个人急得暗暗叫苦,两颗心“怦怦”乱蹦。
老孙头“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月娟突然看到身边的草床。这草床是老孙头睡觉用的,床是木头支起来的,上面垫着草,草上盖着条大床单,床单两边都搭拉到地上,正好把床下面遮了个严严实实。情急智生,月娟急忙一拉床单,指指床底下,悄悄对张振坤说:“躲进去!”张振坤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就一弓腰,钻进了黑咕隆咚的床底下。月娟忙把床单弄好,然后就趴在床上装睡觉。
月娟刚趴下,老孙头就敲门了,月娟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开了门。老孙头走进瓜棚,说:“咋这么贪睡呀?瓜丢了你也不知道。”
月娟装着一边揉眼睛一边问:“爹,你到家了吗?我今晚给你炖了只鸡。”“没到家。”“那你快回家喝鸡汤呀,喝好鸡汤再来换我。”“我在城里吃过了。月娟,快回家吧,这里有爹。”
月娟见爹赶自己走,心里一惊,赖着不肯走。老孙头生气了:“快走吧,天都不早了。走,走。再不走,看爹不收拾你!”
月娟为难死了:不走吧,爹的脾气犟得很;走吧,哪放得下心。她想了想,就提高嗓门,一语双关地说:“好吧,那我走啦,你一人可要当心哪!”这话当然是说给床底下的张振坤听的。
老孙头鼻子一哼:“废话!”月娟又说:“夜里要当心,不要弄得扑通怪响的。”老孙头嗔道:“这丫头说哪一朝话呀?唠唠叨叨的,你当爹是三岁小孩呀?快走,快给我走!”
月娟没法子,只得走了。等月娟一走,老孙头装上旱烟袋,坐在棚门口,两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前方。
约莫过了一刻钟,又一个黑影往瓜棚走来。狗又“汪汪”叫着向黑影扑去,但跑到黑影跟前却不叫了,反倒围着黑影摇起尾巴来。
那黑影是谁?原来是老孙头的老相好,叫何淑贞,是个寡妇。她和老孙头从小相爱,因老孙头父母早给老孙头订了娃娃亲,两人只好分手。眼下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做起了“露水夫妻”。今天,他特地约她来瓜棚,商量他们的事来了。
这对老相好,你挨着我,我依着你,正说着悄悄话,突然,那狗又“汪、汪、汪”叫开了,接着,传来了月娟的声音。
这一下,可把瓜棚里两个人吓得同时憋住了气。老孙头心里骂道:“这个死丫头,怎么又来了?”何淑贞更是急得老脸通红:这事给月娟见了,可难为情死了!老孙头也是情急智生,一指那张大床,悄声说:“快藏到床下面去!”说着,一把把她摁进床肚里。
何淑贞刚钻进床肚里,月娟就“咚咚咚”敲开了门。老孙头忙放下床单,装着没事一样开了门,问道:“你咋又来啦?”月娟说:“爹,我怕你在城里没吃饱,就把炖的鸡热了热给你端来了,喏,我还拿来一瓶白酒。”边说边把鸡和酒放在板凳上。
“哎呀,我都吃过了,还费这事干啥。好了,放这儿吧,快回去睡觉。”
“爹呀,咱西屋家的吴奶奶要吃香瓜,你去地里给摘几个吧。”
“你自己去摘。”
“黑咕隆咚的,我摘不好。爹,还是你去吧。”
“咦,我上午不是摘了一些放家里吗?你送去就好啦。”
“那太少,太少。”
父女俩都想支走对方,不让对方发现床肚里的秘密,所以谁也不肯走出瓜棚。
这时候,月娟见支不走爹,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说:“爹,我和你谈件事。”“啥事?明天谈吧。”老孙头也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下,两个人僵持开了。
床上两人干坐着,可苦坏了床肚里的两个人。张振坤见又有人钻进来,吓得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何淑贞被老孙头推进床底下后,一直蹲着,时间一长,两只脚麻酥酥的,就悄悄伸开双脚。谁知脚一伸,碰到一个肉鼓鼓的活东西,吓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收腿,“扑通”一声,脑袋撞在床板上。
床下这一声“扑通”,吓得坐在床上的两个人心里也“扑通”一跳,惊得同时跳到地上,四只眼睛惊恐地望着草床。两个人呆了一刻。月娟掩饰说:“呃,是耗子。”老孙头忙接过来说:“对,是耗子,你听,还叫呢!”
爷俩又一个东头、一个西头坐下来,老孙头又提起了中断的话头;“啥事呀?你快说。”“爹,我找……找了个对象。”“啊,对象?谁?”“张振坤!”
“张振坤?”老孙头心中一惊:这丫头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提张振坤?难道她已经发觉今晚的事,故意来卡我?“这——”老孙头可尴尬了。
“爹,你有什么意见?”月娟撒娇地晃着父亲的膀子。“呃——”老孙头的喉结“骨碌碌”地上下直滚,像吞了个整鸡蛋。为什么?他有苦难言哪!
月娟见爹不吱声,哎,默许啦。于是“得寸进尺”地说:“爹,你同意啦,你真是我的好爹爹。爹,振坤说了,待咱……他会像侍候亲爹一样侍候你老人家呢。”月娟说着,悄悄把手伸到床边,把被单揭了一条缝。
这一下,把老孙头吓了一跳:莫非她已发现了秘密?他怕闺女把被单一揭,冷不丁地叫一声“出来”,哎唷哇,这不把床底下的女人羞死呀。他忙叹口气说:“好吧,不过,我也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啥?你说吧!”“唉,我一天天老了,越来越孤单,想找个老伴在身边,谈谈说说。”老孙头说着,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把身边的床单裂缝往外拽拽。
月娟清楚,爹说的老伴是谁,但一看爹把床单往外拽,心里慌了,赶紧说:“爹,我没意见。”“真的?没意见?”老孙头眼里闪着晶亮的泪花,“同意了,我闺女同意了。”他忘情地向床下人报告消息,并弯腰要掀床单。“慢!”月娟赶紧摁着爹的手,“爹,这事,我看再问一下张振坤……”她话音没落,突然从床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也同意。”
一听是男人的声音,老孙头惊得跳下床,向后一退,一脚碰翻了板凳,只听“扑通”、“砰嘭”一阵响,凳上的一盘鸡肉打翻了,酒瓶砸碎了。
月娟也急忙跳下床,拉起床单轻声说:“出来吧。”
可是,当她见从床下钻出了一个女人,惊得瞪大眼睛:咦?怎么回事?老孙头忙去搀起女人,心里也纳闷:刚才不是男的说话吗?
“大伯——”随着喊声,张振坤从床下钻了出来。
这会,四个人,八只眼,他望望你,你望望他,噢,大家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妈——”张振坤向女人叫了一声。啊,原来这女人就是张振坤的妈呀。
这时月娟捣着张振坤的后腰,向老孙头努着嘴,眨着眼,张振坤立刻会意,响亮地叫了声“爹——”
月娟也过去拉着何淑贞的膀子,甜甜地叫了声“妈——”
(张忠强 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