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是在每天对困难的顽强抵抗中养成的。
三十多年前一个深秋的早晨,有一艘“莱姆”号商船慢慢地驶进了西欧某个国家的港口。老船长把全船几十名水手聚集到甲板上,严肃地说:“大家注意了,本船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但由于时间紧迫,只能呆上一天就得启航。现在是早晨九点,明天这个时候,准时出发。”
老船长话音刚落,船员们就赶紧梳洗整理,三三两两上岸游览、买东西去了。
其中有一对好朋友,一个叫杰克,一个叫哈利斯,他们两个上了岸,转了几个弯,突然,看见前面马路上围着一群人,正在看一样什么东西。看的人虽然很多,但看完以后都耸耸肩,摇摇头,走了。他俩感到稀奇,走过去一看,原来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有一个叫克劳迪的人,提出要与任何一个大胆的人打赌。说在离这座城市三十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叫三星岛的岛屿,这个岛上虽然有一座三层楼的别墅,但却没有人敢去过夜。谁敢上这岛上去探险,并能直的进去、直的出来,平安地度过一夜,那么克劳迪愿意拿出一万美金作为报酬;如果遇难,则不负任何责任。谁敢去,请到M大街97号503室面洽。
杰克看完,低头沉思起来。哈利斯知道杰克胆大出奇,怕他冒险,就催促他说:“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即使再大的好处,也没有咱们的份!不要忘了明天早晨九点启航!”可杰克还是对着那张纸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在哈利斯的再三催促下,才勉强离开,走一步,还要回过头来看上一眼。
来到一家酒馆门前,两人走了进去。酒过三巡,杰克突然把酒杯朝边上一挪,说:“哈利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什么事?”“我想到三星岛上去闯一闯!”“什么?”哈利斯吃惊地张大嘴巴望着杰克,说,“不行,你千万不能冒这个险。你想,这个克劳迪愿意拿出一万美金打赌,说明这事情必定凶多吉少!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你妈妈知道……”哈利斯说到“你妈妈”三个字,杰克“嚯”站起来,“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不要说了!”哈利斯见老朋友突然发这样大的火,心里一震,但马上想到了刚才在船上杰克跟自己说起的一番话。
原来,杰克家里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个人,靠杰克给人家做些杂活过日子。最近他母亲突然生了一场重病,杰克借了高利贷,才把母亲送进了医院。为了还债,杰克在朋友的帮助下,上船做了水手,远离亲人,漂泊四海。哈利斯猜到了,杰克要去三星岛,是为了能拿到一笔钱,还掉债务,好回到他母亲的身边。可眼下,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往虎口里跳呢?哈利斯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这时,杰克走到他身边,说:“好朋友,不要怕,世上没有魔鬼,你就让我去吧。假如我活着出来,一半钱还债,还有一半我送给你家里;如果真的死在那里,那么,就请你像儿子一样赡养我的母亲。”哈利斯知道,事到如今,是再也没有办法劝阻杰克了,两人痛苦地拥抱、告别。
再说杰克拿了这张纸,照着上面写的地址,来到了M大街97号,他见503室门关着,按了一下电铃。门开了,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样子挺斯文的中年男子出来迎接他,一见他手上那张纸,赶紧说:“噢,请进来坐吧。”杰克刚坐下,那人就说了:“我就是克劳迪。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我叫杰克,今年20岁。”“噢,年轻人,敢拿下这张纸,了不起呀!不过,这三星岛非同一般,杰克先生年龄还小,要是发生……这个,岂不可惜!所以,我请你多考虑考虑,现在还来得及呀!”杰克听到这里已经不耐烦了:“不要说了,我既然来了,就这样定了。”“不,年轻人,不要那么自信!你先到隔壁休息一下,再考虑考虑。如果定了,那么吃了晚饭,我就送你去;不定,还可以回去。”
杰克来到休息室,不免前前后后地思考起来。想到那叫人捉摸不定的三星岛,心里不由得也产生了一种恐怖感,但再一想到在病床上呻吟的母亲,想到那一身债务,动摇的念头又被他打消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杰克又被带到了克劳迪的办公室。
克劳迪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一边请他坐下,一边说:“杰克先生,考虑好了吗?”“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了。”“噢,尽管这样,作为一个长者,我还想提醒你,曾经有许多身材比你高大、武艺比你高强的人,都没有经受住考验,我看你……”杰克两眼盯住克劳迪,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克劳迪“哈哈哈”一阵大笑,拿出一支枪、三粒子弹,说:“那好吧,既然这样,你就把这东西带上。我是个讲情理的人!”
晚饭以后,克劳迪用车把杰克送到海边,然后两人走上汽艇,直往三星岛开去。在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汽艇靠上了小岛。克劳迪对杰克说:“杰克先生,如果你懊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用汽艇送你回去,我们就像从来没有见过面一样。”杰克看了看小岛,看了看岛上那幢外表深色的三层楼房,对克劳迪说:“你走吧,明天早晨八点钟来接我。”说完,就朝岛上走去。克劳迪看着他的背影,微笑了一下,接着,驾起汽艇走了。
三星岛不大,不到半个小时,杰克就围着它转了一圈,最后他来到了这幢楼房跟前。院子的铁门开着,他进去以后,随手把它关上了。朝四周一看,院内杂草丛生,有半人那么高,中间一条石子路,直通那幢三层楼房的大门。眼下除了海水的咆哮声、昆虫的鸣叫声以外,没有一点动静,杰克摸出手枪,壮了壮胆子,沿着石子路朝那幢三层楼的房屋走去。
楼房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杰克划了一根火柴,见房内的建筑很讲究,但由于很久没有人居住,雕花的墙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上去灰蒙蒙的,加上火柴所产生的微弱光亮,给人一种阴森、可怕的感觉。
杰克踏上了楼梯,一间一间屋子看过去,从一楼到三楼走了一遍,还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杰克想:今晚在哪一间房屋里过夜呢?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到三楼最高的一间屋子里过夜,那里居高临下,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岛上的情况,即使这幢楼发生意外情况,最高处也是最晚受到袭击的。
杰克走进房里,发现一截蜡烛,赶紧把它点上,借着烛光,把屋内又仔细看了一遍。南边是窗,北边是门;书桌上墨水瓶翻倒了,一支蘸水笔还斜插在里面,周围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纸;再朝墙上一看,靠门的一边,全是一只只血手印;另一边放着一只挂钟,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杰克一看,已是晚上九点多了,离天亮整整还有八九个小时。天知道,在这八九个小时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杰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想把房屋的门关上,刚一推门,不由得又倒抽了一口冷气:门板后面插着一把匕首,露出的半截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寒光,反射到旁边带血印的墙上。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搏斗。
杰克握紧了手枪,镇静了一下,他知道只有大胆沉着,才有取胜的可能。他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就在窗下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又想起彼岸正在生病的母亲……墙上那只挂钟仍然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像是陪伴着这位年轻人度过这可怕的一夜。杰克不时地抬头看着它,10点,11点,两个小时过去了,屋里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岛上也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响,这反而使杰克有点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推开乱纸,见底下有一本像连环画那样的画册,打开一看,大吃一惊:第一页上没有图,也没有文字,是一只鲜血淋淋的大手印!杰克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可越是不敢看,越是想看,杰克鼓足了勇气,又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原来,后面画的都是发生在这个岛、这幢楼、这间房子里的事情。
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夏天,这幢楼房主人的两个女儿带着两个仆人来到这儿避暑。一天,大女儿身体不大舒服,带着仆人回城看病去了,楼房里只留下小女儿和仆人两个人,就住在三楼这间屋子里。到了晚上,墙上这只挂钟“当当当……”敲完12响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女儿以为是姐姐回来了,赶紧叫仆人去开门。那仆人下去后,刚把院子的铁门打开,就“啊”惊叫一声,以后便没有声音了。小女儿听到这一声短促的尖叫,又不见人上来,感到奇怪,准备下去看看,还未走出楼房,只听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恐怖的脚步声,“咚咚咚……”声音像打夯一样,震得整幢楼都微微抖动,一步一步之间相隔的时间足足有十几秒钟。小女儿赶紧抬头朝院子外面看,借着月光,只看到那个黑影朝自己移来,不由得也“啊”惊叫一声,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画册到此为止了,下面是白页,可杰克知道,下面的画面,要由他来画了。
还容不得他多想,这时墙上的挂钟也“当当当……”敲了12响,院子里那扇大铁门,也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杰克想:不能开门。“嘭嘭嘭”,敲门声越来越响,杰克仍然纹丝不动。“砰”又传来一声,显然门被推开了,接着,院内传来了“咚咚咚……”一阵脚步声。杰克想:现在下去必然与对手遭遇,难以脱身!不知别处是否有出去的地方呢?他刚想跨出房门,只听那脚步声已移到了楼内,知道来不及了,赶紧回了进来,把门关上,靠着墙,拿着枪,两眼紧紧地盯住那扇门。这时,那个怪物正在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索,一层楼、一层楼地向上走着。不多一会,他已经走到三楼了,“咚咚咚……”脚步声震得楼梯发出“吱吱吱”的响声,屋内的杰克屏住气,仔细地听着,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那个怪物经过隔壁一间屋子后,就来到杰克这间屋子的门口,“笃笃笃”敲了一下,见不开门,就使劲地推了起来。眼看门就要被推开,杰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那张书桌一下搬了过来,顶住了门。可这哪里挡得住,门还是被怪物轻轻地推开了,一只芭蕉扇大小的手掌先伸了进来,接着整个身子朝里走来。杰克沉不住气了,对准怪物的头部“砰”就是一枪,打中了。可怪物不怕子弹,照样朝杰克走来,还未等辨清它的模样,杰克自己已经吓昏了!
当杰克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克劳迪的房子里。他硬撑着坐起来,把手一伸,意思是我虽然吓昏了,可我没有死,我杰克现在还活着,你应该给我钱。可克劳迪却抽着烟,摇摇头,推了推那副金丝边眼镜,说:“杰克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谁都没有输,谁都没有赢。你虽然活着出来,可你是我们把你抬出来的呀。那张纸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要直的进去,直的出来,才能算你胜利。年轻人,算你幸运,逃过了死亡一关,回去吧!”说完,转身要走。杰克一看表,九点零五分,莱姆号已经起锚出航了,我杰克现在回到哪儿去呀!他赶紧喊住克劳迪:“你等一等!”克劳迪转过身来,看着他:“怎么啦,年轻人?”“我,再想去试一试!”声音虽然很低,但却是那么稳重、深沉。克劳迪已经了解了杰克的脾气,也没有反对,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那好吧,勇敢的年轻人,我同意你的要求。可你眼下身体不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这几个钱拿着,随便到街上买些什么东西。嘿,要知道,我克劳迪是最讲情理的人!”
杰克没有想到克劳迪这样轻易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休息了一天,在街上吃了一些东西,还买了一把匕首,插在靴子里,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朝M大街97号503室走去。
这次,克劳迪没有劝说杰克不要去,他热情地接待了杰克,看看天色快暗了,就拿出那支枪,又给了他三粒子弹,然后用汽车送他到海边,用汽艇把他送上三星岛。克劳迪对着杰克微微一笑,说:“年轻人,就看你的命运了。说实在的,我也希望你是一个胜利者!”杰克不明白,跟自己打赌的人为啥还要帮自己说话?可眼下也顾不得想啦,他转身朝岛上走去。
情形和两天前差不多。只是今晚没有月亮,天气沉闷,四周显得更暗,连那条石子路都看不清在哪里。杰克借着火柴的亮光,摸到三楼那间屋子,门虚掩着,推开一看,一切照旧。前天搬动过的那张桌子又回到了原地,墙上那只挂钟仍然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好像在欢迎杰克这位老朋友。杰克看着它,苦笑了一下,坐了下来,等着它敲12响。这次,杰克没有关门,他想:关门也没有用,他把那截蜡烛放到门口走廊上,昨天放在屋里,我在明处,怪物在暗处,我看不清怪物,怪物倒看清我了,所以今天杰克把它放到了走廊上。
等着,等着,当挂钟“当当当……”敲完12响时,果然外面院子里又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杰克没有动。“嘭嘭嘭”声音越来越大,杰克仍然没有动。“砰”门被推开了,接着又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时杰克想到前天晚上的情景,不免有点毛骨悚然,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握紧手枪,人贴在墙边,听着那“咚咚咚”的脚步声,等待着怪物的到来。
一切都跟前天一样,那怪物一楼一楼地走上来了,当它走到门口的走廊上,杰克一看,险些叫出声来。只见那怪物身高二米七十以上,前发齐眉,后发披肩,两只绿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浑身黑毛,两只芭蕉扇大小的手上下乱舞,“咚咚咚”直逼杰克而来。杰克再也沉不住气了,枪机一扣,“砰”一声,打中了。谁知这怪物毫无感觉,仍然“咚咚咚”地朝杰克走来。杰克的手颤抖了,刚想打第二枪,已来不及了,那芭蕉扇大小的手已经伸过来朝他使劲一打,杰克手中的枪不知被打到哪里去了,接着他的脖子也被那双大手掐住了。杰克只觉得胸闷气急,他拼命地挣扎着,反抗着,可是毫无用处,那双大手仍然紧紧地掐住了他。这时,他突然想起靴子里那把匕首,猛地把它抽了出来,用劲朝那怪物的下身刺去……
慢慢的,杰克只觉得脖子上那双手松开了,“砰”怪物摔倒在地上。
还不容杰克细看,突然,楼下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杰克估计足有几十个人。他想拔出那把匕首,可是扎得深,拔不出来了。忽然,他发现眼前有一样黑乎乎的东西,闪着寒光,要紧一摸,原来是刚才那把枪,里面还有两颗子弹。等他拿起枪,借着烛光抬头一看,只见上来了三四十个矮人,都没有桌子高,穿着奇异的服装,样子很怪,“叽叽喳喳”说着杰克一句都听不懂的话。杰克举起枪,对准前面那个,“砰”就是一枪,那矮人倒下了;其他一些矮人相互“叽叽喳喳”又说了些什么,就“笃笃笃笃”全部走开了。杰克想:可能去叫援兵了吧。怎么办?三粒子弹只剩最后一粒了,如果再有怪物来,怎么对付?杰克心里不免有点着急。
他耐着性子等着,这时候,那截蜡烛也点完了,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那只挂钟还在“嘀嗒嘀嗒”地发出响声,时间慢慢地消逝着。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杰克高兴啊,这一夜终于过去了!可正在这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听那声音,足有一群人,杰克赶紧贴到墙边,握着仅有一粒子弹的手枪,准备作最后的搏斗。
谁知走上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来接他的克劳迪和他的仆人。杰克打赌胜利了!
他们回到M大街97号503室,杰克由于过分紧张和疲劳,足足睡了一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克劳迪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招待他。杰克一边吃,一边说:“我赢了,你把钱给我吧!”克劳迪摇摇头,说:“年轻人,你很勇敢。钱,我当然要给你!不过,你不要急,先来看一看你的成绩。”说着,克劳迪把他领到隔壁一间屋子,打开放映机,小银幕立即跳出了清晰的图像,详细地记录了杰克上三星岛探险的全部过程。杰克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克劳迪的用意。克劳迪解释说:“明白吗,我是电影公司的经理,我不满意我的演员来完成这部惊险片子,我希望一个真正勇敢的人,用他真实的感情、逼真的神态,来演完这部戏。结果,是你,勇敢的杰克,你帮了我的忙,要知道,我获得的利润将不是一万美金,而是十万,一百万!哈哈哈……”克劳迪得意忘形地放声大笑起来。
杰克仍不相信,他摇摇头,说:“那怪物和矮人是怎么回事?”克劳迪笑笑说:“矮人是我收下那些刚出生的婴儿后,把他们放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用铁笼控制着他们的生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至于那个怪物,他还在里面躺着,你可以去看看。”杰克转身走到里间,只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黑人,虽然身材高大,但根本不能与昨晚那个怪物相比。所以,杰克不相信地摇摇头。克劳迪一看,耸耸肩,说:“噢,不信吗?就是他!他是我用钱买来的。经过我这双手,给他装上一只假头颅,就化妆成昨晚的那只怪物了。由于头是假的,所以你打不死他。可是,我没料到你用匕首把他刺死了。不过,像他这种人嘛,世界上有的是……”杰克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昨晚打死的是这样两个人!杰克两眼喷出炽热的火焰,盯住克劳迪,从嘴里迸出一句:“魔鬼!”然后,猛地扑到黑人身上大哭起来……
克劳迪却若无其事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方步,“笃笃笃……”每一步都好像凶残地踏在杰克的心上。
(陶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