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门外,一对年轻的男女正亲亲热热、缠缠棉绵地抱在一起。男的背对着梁微安,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而那女的穿着空中小姐的制服,想来应该是飞机上的空中小姐了。
梁微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不由地开始吐糟:想要偷情怎么也不找个好地方,现在她应该怎么办?真是进退两难啊!
而那对男女听到洗手间的开门声,很快地分开了原本缠在一起的身体,齐齐地向梁微安看了过来。
梁微安看到那对男女,不由地抚额叹息。上帝啊,怎么会是他们啊,这位lam先生出手也未免太快了吧,这么快就和那个空中小姐搅和在了一起。
原来门外的年轻男子正是nick—lam,至于那个空中小姐就是刚刚才见过的那一位餐车小姐。
梁微安想到自己之前的心软,突然觉得自己真傻。这就是个花花公子,任何女性都不该对这种生物有一丝心软。她冷淡地走过两人,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见此,nick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解释道:“我和她没什么的,刚刚只是个误会。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我没有误会什么啊。”梁微安很虚伪地一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应该没说什么让你误解的话吧?”她现在只觉得可笑,觉得这位先生真是太容易投入了,明明她和他之间比纯净水还纯,偏偏他却搞得他们好像是一对似的。
这还真是烂桃花啊烂桃花!
梁微安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打算从对方的左手边绕过,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腕。
一种身体上反射性的排斥及厌恶感一瞬间油然而生,差一点,只差一点,梁微安就要伸脚去踢他的小腿胫骨,正好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她身边走过,这适时的分心让她勉强按捺住那股冲动。
她的目光凌厉地朝他射去,试图让他放手,没想到却对上了一双看起来无比认真的琥珀色的眼眸,干净而清澈。那双眼睛的主人一霎不霎地盯着她,慢慢地但很用力地说:“梁微安,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行,刚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刚才飞机有点不稳才……”
梁微安差点又想相信他,或者说相信这双她以前不曾正视过的眼睛。但很快想到他刚才花言巧语地骗座位时同样看起来挺苦恼的,想到她这个人一向那么没有看人的眼光,无论是以前的卓绍伦,还是后来的冯咏捷,又或是……
或是什么?
她的脑海中好像在一瞬间闪过了些什么,可是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抓住。她不想轻易放弃,但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试图在回忆些什么……或者说,她应该没有什么需要去回忆的,哪有这么多人值得验证她看人的眼光啊。
几秒钟的魂飞天外让梁微安根本没印象nick先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见他终于闭上了嘴,便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嗯,我信,现在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他看他自己的右手正呆在不恰当的地方。
nick也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梁微安根本就是在敷衍他而已,不过他还是如她所愿地把手松开了。
她的手很快地缩了回去,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而他看着自己空空的右手,连心都是空空的,之后满满的苦涩几乎将他淹没。
也许他该放弃吧?她的眼里没有他,无论是现在,还是……
接下来的旅行,梁微安觉得耳根子清静了许多,因为坐在她旁边的nick先生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默。
对于这样的结果,梁微安感到非常的满意,心想他也许终于是放弃钓自己这条鱼了。真是普天同庆!
她的好心情才维持了几秒钟,她突然想到某个残酷的现实,既然nick也是从香港转机去巴黎,那岂不是代表接下来他们还是要坐同一班飞机!
她买的当然是头等舱的机票,但以nick—lam的身价,他显然也不可能屈就于狭窄的商务舱……所以她现在唯一还能期待的就是不要再有某个好骗的天真小女孩跟他换什么座位就好了。
梁微安是虔诚地这么祈祷过的,但问题是老天爷特别喜欢捉弄人,往往是你越怕什么,什么就越会发生。
当梁微安在香港飞往巴黎的班机上,看到她的邻座居然会是一位旧人时,满脸黑线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相比之下,对方却显得很兴奋,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看起来爽朗得很。
“是你啊,女朋友小姐。”对方很自来熟地跟梁微安打招呼,“还真是巧!我们又遇上了。”
梁微安只好也笑了一个,心里却是在泪奔:她不会是这么倒霉吧?居然又是这个同情心过胜又好骗的小妹妹!
仿佛为了验证她不幸的预感,那个圆脸的女孩左转头右转头地四下看着,有些小兴奋地说:“诶,你那位超级大帅哥的男朋友呢?说实话,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那个名模nick—lam,你觉不觉得?”
话说,梁微安其实很想告诉她他就是nick—lam,让他好好尝尝被热情粉丝关爱的滋味,可问题是自己被当作了是那家伙的女朋友,万一弄不好把自己弄上报纸的头条,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时,圆脸女孩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指着左前方的某人说:“啊,他在那!”她说着,回转过头对着梁微安暧昧地笑了,“要不我再去跟他换个座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