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默然深思,良久:“宁宇集团前段时间设计方案被窃取,江媚被降职,以她那种高姿态,现在的感觉该十分痛苦才对。说到头还是有点屈了林小如,她那样的脑子至始都被江媚当做棋子导控了。如今再追讨江媚的法律责任用处不大,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而且……真将她送进去,还是觉得太便宜……”江媚罪孽深重,以前不屑深算。如今她步步紧逼,她也不打算再善罢甘休。
“为什么开始对江媚反击了?”林宿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认真。这个女人的身上多了层奇异的光,他开始看不懂。
华夏有些痛苦的抿紧唇,瞳色戚戚哀哀几许,却还是轻笑:“因为她不知好歹,伤害了小忆又来伤害小语……在我的生命里,他们要比我自己重要的多……”她的人生说起来都是破碎的,每一件幸福都没有维持过太久。诚然,不论小忆还是小语,总是她最为黑暗的前行路上,灼眼的一点光明,让她觉得温暖。
林宿温温的看她,语气宠溺:“真的不用我帮你?”
华夏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用,这一次我不需要任何人。”之前顾少卿明着暗着也这样问过她,虽然顾少卿这个人总让人看不通透,可是她觉得,如果这一次她真的直言让他对江媚怎样,他也该不会拒绝。否则,之前处理江媚的那件事,他也便不会有意无意的问她怎么做。顾少卿入水多深,又岂是她能比的。不论是林宿还是顾少卿,甚至她自己,都可轻而易举地扳倒江媚,可是,那不再是她想要的。“林明清若再来找我,就不要拦着他,直接让他过来就好。还有,法院那边的事只能你去输导一下了,你看我现在……”骨折,身上多处擦破,包扎得跟木奈伊一样。“不好出门,能帮林小如减一下罪也是好的,故意杀人太重了,哪怕改成故意伤害也好啊。”她知道林宿绝对有这样的能力,甚至再轻一点儿。
林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光线灼灼的无奈。接着叹了口气起身,在她身上投下片暗影:“法院那边的事我帮忙跑,减多少的罪都行,只要你高兴。不过……林明清的事现在别找我……”冷哼了声,转身就要走,否则想抽她:“你这片区域有人控制了,找谁你会不知道?”
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华夏又扯着嗓子喊:“你等一下啊,外套……”堂堂一个大男人,变脸就跟变天似的。
林宿又退回来,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把抽出外套,扛到肩膀上就往外走。这个女人每次惹恼他,转身的瞬间都下定决心再不管她死活,可是惯常的不出五步,他就一准会心软。瞧瞧,四步半,软了……回过头狠瞪她一眼,板着脸教训:“多吃点饭会死啊?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跟面条似的,我不管这是医院还是哪里,立马把你吃了。”他说这话也不知羞,还扯着大嗓门喊。途经此处的医生和护士都听到了,抿着嘴一通暧昧笑意。只是细看了林宿,又是一愣,看背影还以为放出这话的人是每天见到的那个倾国华城,原来又是另一花容美眷,却不是同一个人,不免又多瞧了一眼。
华夏装鸵鸟,一头扎进被子里,遇到林宿这种人,死都没脸见人!有人伸出手臂猛拉她,她攥着被子没脸出去,闷声嚷嚷:“林宿,你有完没完了?到底还让不让人活?”
“让我也瞧瞧,从哪里下口好吃……”顾少卿声音冷得结了冰,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拖出来按进怀里。
华夏一下傻了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赶巧的事……低垂着头不看他,还是被他用一只手背托起下巴,男子桃花眸中愤怒默默四散,只差倾泻一地。端详了她一会儿,蹙眉:“有什么吃头么?还是他牙口格外好,喜欢啃骨头?”整洁白析如珍珠的牙齿露出来,作势就往她的脖颈动脉上掐:“先让我尝尝鲜,可不是真就美味的是个男人都想觊觎?”华夏那样躲,还是让他得逞,牙齿咬得她又疼又痒,哭笑不得的求饶:“顾少卿……你放开我……你属狗的啊,凭什么就咬我……放开我……”
顾少卿牙齿松开,磨了磨,表情跟狼王一样。嘴上虽放开,捆绑的手臂却一点也不肯松懈。默默地看着她,好似她是他的专有物:“你跟林宿很有得聊?”
这是当然,高中时代就认得,一晃交情也有很多年了,说金属质地的该也不为过。华夏眼里闪着光,一看便知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瞧着顾少卿眼神不由得几变,她微笑,回答得忽然很官方:“我跟林宿,还有小语,这么多年的交情,大家都该不陌生才是。”
顾少卿揽着她的姿态没变,静静且灼灼地看了她几秒,提了口气轻音一笑,温柔的笑意如宿命的叹息。他高高瘦瘦的身体投进纷乱的光影中,低垂了头:“华夏,不论你是真的对我有点感觉,还是其他……那个林宿……”倏然抬眸,墨眸轻漾:“是我最放在心上的……”他放开她,起身到窗前抽烟,拉着半边的窗帘一下打到一边,就连窗子也拉到最大,然后微低了头,点燃一支,有火光在空气中自燃着。
华夏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沉默的看着。房间的气息还是干净清香,没有一丝烟草的味道。顾少卿这个男人真的繁复,就像隔了数层纱帐,觉得他整个人是踏着青雾来,影象何其朦胧。
中午顾少卿出去买饭,他买饭的时间素来很长,基本上跟做饭也差不了多少了。华夏前两日还吊着肚皮等,后几日了解他缓慢的属性,就干脆该干嘛干嘛。反正饭送到了即便她回不去,他也会打电话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