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手指上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一脸阴笑：“你想以苏小秘为跳板，去看华boss？”
“有什么不行吗？”
钟明脸色一正：“行，这有什么不行！”转折了一下，不怀好意：“可是间接拿我当跳板不行，顾boss对我从未怜惜过，会收了我的探望权，到时候再派发个五指山压我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这种担心绝对有据可依，最近听闻欧洲市场一股消沉许久的暗流重新涌动，那也是条巨龙，白道虽然不行，可是暗黑手段绝佳。若真觊觎宁宇集团产业，顾boss再将他亚欧两州对调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钟明越想越害怕，一颗漂亮的脑袋都快摇下来：“不行，这事你别打我注意，想都别想！”
宋谨脸上有明晃晃的挫败，咬牙切齿：“行，钟明，认识你算我对不起自己！”
顾少卿拿着一堆看完的商业杂志往外走，华夏几步跟上去，叫住他：“哎，你等一等。”
顾少卿回头，眯了眸子：“嗯？什么？”
华夏低头飞快想了一下，抬起头看他：“你是不是把我这里封锁了？”
顾少卿咧嘴，一脸从容镇定，潇洒如风：“你当我是干什么的？国际特工组织？还是你把你这里当成中南海了？还封锁呢？”杂志倒到另一个手上，伸手揽过她，轻轻点上她的额：“有什么事，直说！”
“我想见一见林明清。”
顾少卿怔了一下，敛神问：“真想见？”
华夏无比坚定的点头。
顾少卿转身就要出去，走前一抿唇：“好，时间我跟你安排，你等着见就好了。”走到门口很家常的问了一句：“今晚想吃什么？”
他从身边一走一过，华夏似嗅到一股味道。正想这个事呢，他回身问她时就一脸漫不经心，反倒迷糊的抬头问他：“顾少卿，你身上怎么有味道？”
顾少卿一张俊颜马上变了，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闻，本来就有洁癖，这一会儿脸都扭曲了。
“我天天都不止洗一次澡，怎么会有味道？”然后一脸委屈抬头，那意思像在说：这事很严重，你可别骗我！
华夏看着他的样子，呵呵的笑起来，手背到身后，呲出一排牙齿：“我没说你身上有怪味，好像有种奶气味。”
顾少卿猛然抬头，眸中光色若有所思。狠狠剜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时嘴角似钩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华夏坐在靠窗上的位置打量，一段时间没见，林明清就已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神色显然颓靡很多。一双眼灰蒙蒙的，这样映着阳，仍旧看不到一丝清亮。顶端与低谷的跌落，竟可以如此轻易的抹杀一个人的锐气。
心下泛起年久苍桑的疼意，她爸爸就是从高端跌落后，因为不负重荷而跳楼。那时她懵懂无知，眼中只有狭隘的世界，从没说过一句：“爸爸，您辛苦了！”手指用力攥紧，瞳光也越发冷下去。
反倒林明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华夏坐在病房里阳光投射最盛的地方，背着一身光芒，晃得他微微睁不开眼。他果然是老了，不仅被后起之秀拉下马，还要在这些小辈面前低姿态。悠悠感叹间觉得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这么多年过去，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华总……”他先唤，轻轻的感叹。
华夏敛了神坐好，无懈可击：“听说你一直急着见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低头抿了口茶水，大有兴致的看他。
林明清点了点头，意蕴微有扭转：“之前是想见华总来着，可是那时的事已经不用说了，今天我是来谢谢华总的，并对小如的举动，真挚的说一声抱歉。”
“哦？”华夏挑眉，轻笑：“听林总的意思，之前见我就是为了让我在小如的问题上疏通一下，来减轻她的罪行？”
林明清一双眼已经泛起光，不敢看华夏的眼，却有一脸哀伤：“不瞒华总说，我那时就是为了此事。只是，没想到华总……会主动放她一马。小如是个孽障，没有脑子也不成气候，说到头都是我们太娇宠她，才会惯成今天这个样子。”端起手边的茶杯，缓缓转动来减轻局促，接着说：“但是……天下父母心，小如有天大的错，一想到她大好年华却要永远在监狱中度过，我们……仍有太多的于心不忍。所以，那时才想着过来求华总疏通一下。既然华总已经打通了些事，我现在就唯有一句感谢的抱歉了。”
华夏低头不语，心中飞快的数算，林宿这样一疏通，林小如遥遥无期的牢狱生活就会减短至几年。林明清再落破也是个正牌商人，他能掂量其中到底多少含金量。所以，他心中多少感恩，她也早已帮他划清了价码。
悠悠抬眸，直言：“如果我没猜错，林总之前来见我，不单是要求我放过小如。心中的恨意定然不少，想到我这里发泄也是真的吧？”见林明清一脸急迫，张着嘴要辩解，被她出手压住，示意他暂且听完：“林小如心生忌惮，最早是觉得我和顾少卿暧昧不清。现在做出伤害小语和我儿子的事，也是因为不能释坏。对此，你林总一定也是心有怨念，觉得我或是顾少卿做人不地道。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说到头不算矫情，对人性的要求也不高。我不奢求每个人都能与我为善，只希望互不干涉就好。最早我跟顾少卿没什么，不论别人怎样说那都是空穴来风。如今我不敢说跟顾少卿没有一点交集，但那终是顾少卿与林小如再没有关系之后。如果再有人因为此事与我不快，我会真的不快！”至于结果，林明清这种聪明人，不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