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工作,没跟我说明白呢就将我彻底打发了。说落实好以后再详细对我阐明。”
当时乃至此时此刻都觉得是说不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根本就是刻意不说明白。
见华夏若有所思,又问:“听我爸说了,欧洲市场那股浪潮是宁宇集团在作怪,而且正是奔着我们风华来的?别说,宁宇真聪明,吞并我们欧洲市场的财富,可是大大的壮大再壮大啊,得少奋斗多少年啊。”说这话时细细斟酌华夏的面上情绪,平静,无波无澜的平静。
华夏已经着手处理此事了,除了苏全几位贴心贴腹之人,风华其他员工及整个业界都不知晓此事。这股风潮撼起时就匪夷所思,神出鬼没,这场对决从发起到结束也注定都要在暗中进行了。
“是有这么个事,当时不想破坏你的情绪就没说,而且……钟明……”啊了啊,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宋谨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大局平息稳定,里外也算给了珍段一个合法名份,行动可谓矫捷迅速。顾少卿也正是看准了他的这点本事,才将他调令法国,勒令不达目地不准回头。如今尘埃落定,转眼商务部那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珍段集团非法敛财及企图独头垄断的相关事宜。内部机购时有电话打进来,都被宋谨轻松打发,告诉来人只管稳住阵角。
如今终于喘口气回到a城,拖沓着身体摔进沙发里。
顾少卿将酒递到他手里,转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抿压一口,微微抬眸:“这次的事态虽然完成了,可是仍旧不能大休,我要回总部一段时间,这边还得你撑着。”
宋谨表情一滞,当即一脸衰相:“又是我?你这会儿回总部干什么?”
顾少卿随意弯了唇角,颌首间喉结滚动如许,嘴边残留一点腥红,抬手抹去:“风华先知先觉了,为了摆脱他们接下来的反击,就只能搭上钟明。”自若的磨了磨杯沿,再度倒满一杯。
宋谨由于惊诧,一下坐起身:“你想彻底让钟明回政界?”见他仍是淡着眉目不语,便彻底猜透他的意图:“如果钟明想回去,黑鹰就必须在英煞军团彻底除名,那样就只能……死?”他被自己的猜测震撼,忍不住眼角抽搐。
顾少卿已经昂首饮尽杯中液体,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宋谨沉沉的坐在沙发上抬头唤他:“boss,你想回总部就是帮他除名对不对?”
顾少卿迈出的一只脚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轻笑了一声:“如今将钟明陷到这种境地,不替他收秋像话吗。”
宋谨南辕北辙,再开口只问:“你什么意思?对华夏动真格的了是不是?”
灯影下哪里还有男子的影子,早已经旋身出了门。
顾少卿开着车的时候就在想,时至今日他与华夏刚刚拉近一点的距离又被生生扯得老大,隔着万丈沟壑,一眼望过去便有种遥遥无期的错觉……这错觉平日不觉怎样,只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最能觉出惊恐,就像生命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刻,想要对一个人说完一个简单的字句,都已然无能为力……一把握住方向盘,动作凶狠得指尖都发白。
小忆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是一大难关,连续折腾几个晚上哭闹不止。王妈和林红轮班倒换着哄,奈何还是哭闹得厉害。林红深怕孩子哭坏,最后无奈:“小夏,王妈不是说小忆晚上有专人哄就没事吗?不如……打电话将人请过来吧?”
华夏眼里布了层恹恹水汽,听着小忆奋力的嘶吼一颗心都像被撕碎。手里的电话除却第一天晚上狂颤不息后,接下来就都是宁静。顾少卿知道再打也是徒劳,华夏不会放行,就算小忆的哭声将心磨烂她也再不会心慈手软,这是个倔强的女人。华夏也知道顾少卿就在门外,王妈几次探出头都见人倚在车身上吸烟,一根连一根的抽,整夜整夜的不回去,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会开车消失。
林红叹了口气,抱着哭累后睡过去的小忆回婴儿房。
华夏无力靠在沙发上,小忆这么折腾,她自然也被磨噬得筋疲力尽。
王妈来回在客厅里踌躇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华夏,接着靠到窗边巴巴的向窗外探。夜色寂静阑珊,夜灯下男子投下道长长的影子,眼睫下朦胧的一点黑,一片寂寥的深黑。
华夏知道王妈动了恻隐之心,她跟小忆一样,心思早已被一个人收卖,怎样一个面面俱到的男人啊。
面无表情的上楼,转身前催促:“王妈,快点关了灯上楼去睡吧。”
王妈站着不动,那双眼就要嵌进玻璃窗里,只着恨不能飞身出去。
华夏站在楼梯半中央,再转身已经不耐烦:“王妈,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王妈讪讪回房,正是因为时间不早了,才百般不放心。秋夜露寒,这样站一夜只怕没几个人受得住。
早上稀满一缕晨光洒下,袅袅之姿从丝丝微渺的雾气中倾泻下来,将整栋别墅渡上一层金灿灿的颜色。
华夏从楼上下来时,林红早已经穿戴整齐,见华夏出来,只说:“小夏,今天我要带小忆去医院检查一下喉咙,孩子每晚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上火不说,若把某个器官哭坏了,可怎么是好。”
华夏心事重重,听到林红的话后点点头,表示知晓。
林红的意思她明白,如果真没有办法,小忆每晚还这样哭闹下去,便只能向顾少卿妥协,莫非这也在他的算计之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