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语知道她就是吓唬她,那眼中的光分明就比她还懒散,一会儿吃起来时间也准保比她长。
果然,点好食物后,华夏往椅子上一靠,全身发酵出一种无以伦比的懒意。喝了几口汤问她:“苏小语,不就结个婚么,你到底有多舍不得我啊。”
苏小语漫不经心的抬头,装傻:“什么舍不得你?想美事呢吧。华夏,我可告诉你,这辈子我就打算在风华集团混吃混喝了,什么时候你不当这个总裁了,我立马卸甲归田,一分钟都不待耽搁。”
华夏正奋力的咬着手上的油条,一听她这样说,举起来就朝她的脑袋瓜子上掼去。引得苏小语抱头一阵哀呼:“华夏,你怎么那么恶心人?”
华夏轻描淡写的挑起眼皮看她,教训过人之后又把先前的油条放进嘴里咬。
“你不是今早刚洗过头,我不嫌你脏。”
“可是我嫌你脏啊!”苏小语极度不满的嘟囔。
反倒让华夏一片欢畅。
两人静静的吃了一会儿之后,华夏坐直了一下身子,正儿八经开始说话:“苏小语,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呢,你真跟钟明结了婚,还是不要过双城生活好。眼见高级秘书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忙,而钟明的工作显然也不简单,时常离席不太像话就是。这样两个人结了婚,却不在同一个城市生活,长时间下去跟没结又有什么区别呢?”
华夏无疑是想让她过正常女人的生活,每天跟个战斗机似的,若说有多轻松?凭心而论,的确不轻松。就连苏经理也认为她结了婚之后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没日没夜的干下去,影响夫妻关系。
可是,眼见苏小语和华夏现在都各有思量,无疑为对方想得更多一些。
苏小语不想走,就是不想让华夏孤军奋战,把她一个人留在大浪滔天的商海里,她不忍心。
而华夏非逼着她离开,不想让她因为太过大的双城距离影响了夫妻关系是一方面。实则在华夏的内心深处,更怕有朝一日风华跟宁宇开起战来,苏小语跟钟明各占一方,会伤了他们的感情。
“小语,没人说你不能工作,如果你实在闲不住,就去钟明所在的城市找一个相对轻松点儿的,反正经济上你们也没有任何压力。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苏小语懂,什么都懂,可是让她离开生活了二十七看的城市,阔别这么多熟悉的人和事,跟一个她自认还算陌生的男人远走高飞,也实在是心有不甘。
整个脸埋进碗里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汤,抬起头来敷衍:“行了,这婚不是还没结么,结了再说。”
两人出来时头顶日头高照,光色灼灼。
华夏自动要求转车:“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不回公司,打车走。”
苏小语眼珠都要掉下来:“哎,感情你不急不缓的是因为你不回公司啊,那我迟到了怎么算?”
“迟到就迟到啊,还能怎么算?自然要赏罚有度。”
苏小语咬牙切齿,强忍着没有发泄,转而又问:“你要去哪里?”
华夏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宁宇。”
“想顾少卿了?”
华夏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上出租车前轻飘飘的说了一嗓:“想江媚了。”
苏小语倚着车门阳光下愣了一秒钟,心领神会,这个江媚转眼一准会被华夏阴了。
华夏到达宁宇时,江媚果然在,宁宇集团的大厅里,沾了晨露的花一样。自打上次七十二楼两人以那样的方式狭路相逢之后,江媚眼中的不屑和恨意更加戚戚切切了。
华夏倒觉得,这样屈尊降格的屈辱,实在是很够了。
江媚冷眼看过,没理会她,只当她是透明人一般。
华夏不计前嫌靠过去,虽说脸上没有笑意,但也不至于像她一样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恨意。笑问:“你们顾总在吗?麻烦通报一下,我要见他。”嘴角淡若似无的翘起,心念,江媚,你要再有过激表现,就死定了。
江媚讽笑了一嗓,眼中的光色那样轻视,就像,她很看不起她!
华夏吐了口气,江媚,你真死了。
她不给通报,她也不主动打电话上去,就这么跟她死磕。现在早过了上班高峰期,大厅里稀稀几个过往人流不算兴盛。不知多久七十二楼下来人了,其中一个高级秘书,见到华夏先是一愣,几秒之后一下反应:“啊,华总,您是来找我们顾总的吧?”
华夏瞟了江媚一眼,那骨气尤是刚强不衰啊。对眼前女子点点头:“是的,有点公事要找你们顾总恰谈一下。可是……江媚小姐不给通报呢。”
秘书一下尴尬,转首剜了江媚一眼,亲自把电话打上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顾少卿本尊就亲自下来了。甩着特大号的步子走过来,旁若无人的将人往身边拉了拉:“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也不打个电话。”一手摆了摆,让秘书去忙她的。
华夏以一个绝然微妙的姿态半靠着他的胸膛,那样自然却不显轻浮,然后视线委屈又幸灾的看向江媚。
“本来是早到了,江小姐不给通报,等了好长时间。”
顾少卿何许人,再绝妙的唱功到他眼皮子底下也是拙劣。华夏深知,所以再矫情不过的演,只要他肯装着相信,就算她全赢。
投在眼前女子脸上还是温的视线,稍一调转就唯剩冰冷。定格在江媚的脸上时,让她觉得骨髓肌都在不自禁的微微收缩。这双眼睛总能让她的情愫莫名的激动疯长,同样,生寒的时候也格外能刺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