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行云流水的抛到她手边。
江媚一双手已经冰冷颤抖,她爱他早已发了疯,当年她去风华做他的贴身秘书。每每华夏出现,她在他眼中看到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温软软的情愫和疼宠时,一颗心就惶恐疼痛得厉害。华夏就像一根钉,狠狠且深深的钉进了她的眼中心里。
她试探着挑衅滋事,他视若无睹,她当真以为那是纵容,也便越加放肆。没想到,那只是他暂时稳住她的一种策略。为的……是不想真正的伤害到华夏。
鼻子酸得难受,泪眼早已朦胧婆娑。在看到纸上的内容时,彻底凝成水滴嗒嗒的砸下来。
“怎么?你查我在法国时的行踪?”
顾少卿不紧不慢的扣着桌面,声音极冷然:“是,我让人跟踪你。当时华夏提议要给你机会战一次,那是她给你我设的套,为的只是引你入局,抓住景德犯罪的把柄,探知当年景德陷害风华的事,揪出所有人的罪行。她提什么,我自然都会答应。让你有机会跟景德接触,也是我有想证实的事。”
“这上面有你跟景德总裁接触的全过程,资料显示你跟他接头得十分顺畅,显然你们有同共的话题及详知他的性情。可是,据我所了解,曾经你并没有机会认识景德总裁。依如今的程度看,必然之前通过江承这个渠道接触过,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交……”
江媚盯着他轻飘飘不断开启的薄唇,心血静静的汇成一道河流奔腾不息。转首将手中纸笺撕得粉碎,扬手扔得满天都是。蓦然起身后已经嘶吼着痛哭咆哮:“是,当年我打着你的旗号暗中跟景德联系,一同搞毁风华。我恨你,也看不你起。你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为了仇人的女儿忘记你父母如何惨死,忘记你曾经受过的种种苦难……曾经那样根深蒂固的恨意都能被一个贱女人动摇,那些让你强大成长的恨,那些让你魅力深沉的恨,到最后却通通抵不过一个华夏,我真是没想到……最终,你竟会选择放弃对华家的恨……”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拍着自己的心口:“江承,你扪心自问,放弃复仇,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心不疼吗?真的就舒心好过吗?还是你再不曾像过去一样梦到你染血的父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江承,我看不起你!”
“我受不了你将一颗冰冷无温的心掏出来全然托付给另外一个女人,我憎恶你死心踏地的爱上别人。所以,我偷了那些关于景德的信息,要打着你的名号让华家的一切都不覆存在。说到底你真是失败,华老头对谁都是防着,包括你在内。就是他的那份私心害惨了他,他与多少个企业进行非法交易都是暗中保密进行的,谁也不知,所以我得逞了。”
“他从高楼跳下的消息一传出,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样的么?我就在想啊,多好,从此江承和华夏就要彻底决裂了,而我跟江承,才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华夏会恨江承一辈子,而我,会永远爱他。”
顾少卿一巴掌扇过去,女子嫩白的脸颊上当即五道清析的指痕。癫狂的声音哭喊也蓦然止息,只呆呆的看着他,听他咬牙切齿的骂:“江媚,你真他妈的恶毒至极。”
“恶毒?你说我恶毒是吗?”江媚反应了一下,哧哧的笑:“这算恶毒吗?我倒觉得还好。你不知道吧,你再爱华夏也只能被她死心踏地的恨着,永远恨着。我骗她,说你最终要让人将她凌辱之后再一脚踢出去,我所有的谎言她都信了呢。呵呵……她以为我们深爱,至死不渝的相爱,那些过往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即便你有一千张嘴,她也不会相信!因为她相信你恨死了华家。江承,你死心吧!”
顾少卿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几秒,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随意在掌中玩弄。挑了挑眉,嘴角若有似无钩起:“你说得没错,她就是不信,打死也不信。可是,有了这个东西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媚错愕睁大眼:“你录音?”
顾少卿反问:“我为什么不录?等着替你背黑锅吗?”本来这样东西早该到了华夏手里,上一世那么早。
华父出世后江承之所以缄默,什么都不说也不肯解释,便是想着有一天能让她只看到个结果,知道事情不是他江承所为。诚然无数次看到她为世人的流言蜚语伤神痛苦,他也想跑过去直接扳正她的肩膀大声的告诉她,华夏,我恨你们华家,可是,再深的恨也抵不过对你的爱,华家的事,与我无关。
但是,他终没能这样做。只为华父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他想替一个父亲埋葬一段不堪的过往。只因,他深爱这个女人。
可是,江承如何会料到,他的命运会是早死。
原来一切都来不及。
来不及说我爱你,更来不及说不恨。
江媚不知是绝望还是意识到自己终究惨败,看着顾少卿的时候渐渐开始觉得那俊朗的眉眼一寸寸陌生下去。就像路上随意相逢一个人,这一刻眼中只有他世人可见的眉眼轮廓。实则,却是全然陌生着。
“顾少卿,你回来干什么?”
顾少卿转首看向窗外,淡淡说:“收回专属我的一切,讨回曾经来不及讨要的债务,惩处你这样的罪魁祸首。”
江媚起乎想象的平静,笑着问:“接下来你要怎样?”
“收回担保金,你怎么出来,再怎么回去。”
江媚转身离开,走前神色诡异的扔下一句话:“顾少卿,你不要我,一定会后悔,也一定会痛苦不堪。我想伤害的人,无论如何也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