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语一把打掉他的手，不满的嘟囔：“把爪子拿开。”直起身子叹了口气，接着又用手支住头，偏首看他：“现如今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华夏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注定栽江承手里了么？一世还不够，怎么有男人的生命力可以如此强悍。”前世今生变着法的折磨，是人都受不了。
林宿本就清淡的眉目蓦然深沉变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仰头干掉大半杯烈酒，若有所思的说：“不甜倒是真的，不过这次的事态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苏小语听得云里雾里，用手戳戳他的胳膊，说：“什么意思？你能说明白点儿么。”
林宿不屑的拿绝美的眸子瞥她，一副极度鄙视的神色。重新倒满一杯酒，轻笑了一下，听进心里像苦涩，才说：“嗅到高手过招的味道，真正的血雨腥风。或许华夏真的长大了，比我们想象得都要厉害。”
苏小语撇撇嘴，对他才是真正的不屑，华夏如今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他还有心在这里唱高调评判时局。
林宿的电话响起来，从兜里摸索着接起，神色蓦然有变。
苏小语觉出有事，靠近他几分竖起耳朵想听清电话里的内容。
林宿像极力控制着情绪，至始都是云淡风轻，只问了一句“哪里”，又说了个“好”字就挂断了。然后扯过手边的外套就说：“不送你回去了，要去见一个人。”
苏小语扯着嗓子问他：“谁来的电话啊？”奈何林宿早已经跑远了。
初冬的晚风很冷很大，凌厉得似能吹进人的骨子里。江边灯火闪烁，忽远忽近的景致让一切实物都灯火阑珊起来。
林宿开车过去时，顾少卿正椅身栏杆上抽烟，摇曳的晚风吹乱他额前松散的碎发，仅见一个侧脸轮廓，倾城的男色。烟火夹在指尖明暗交替闪动，那么一点零星璀璨的光，衬得男子反倒无尽的英挺落寞。
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对他微微的笑着，好像多年不见的好友：“速度不慢啊。”
林宿几步靠过起，一身白衣倜傥，与他黑色风衣形成鲜明对比。同样倚身上去，眯起眸子点烟时漫不经心问他：“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我们两个能心平气和的聊点儿什么。”
晚风吹动两人的衣角，发出簌簌的响动。
顾少卿翘起指头弹掉一截烟灰，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变：“看似没有，实则上我倒觉得这世上没哪个男人能像我们两个这样有话题了。”声调暗然一淡，接着说：“我们有一样至死方休的爱好，不是么？”
林宿不看他，盯着仅有零丁烟火的漆黑江面，悠悠说：“这倒不假，不过风华出了这样的事，你再来跟我说这种话，戏耍我么？放风给各大媒体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你肯问我，就说明你相信不是我做的，既然相信，为什么还非得再问一次？”顾少卿笑得温和，手中的烟已经掐灭，林宿回过身时，只看到他黑色衫衣袖口上晶亮的水晶扣子。然后他的声音飘出来：“这事是江媚做的，就因为你把她杀了，所以黑锅我只能背着，死无对证。”
林宿不欲苟同的冷笑，转过身将整个背椅到栏杆上，姿态闲适。
微微眯眸：“这就对了，要是我，也不会玩这么拙劣的游戏。江媚死了，死无对证倒不假，不过说你只能背这个黑锅，我就不相信了。你顾少卿亦或江承，什么东西不能翻板，何必这样受制于人。”除非他自己想。
顾少卿极轻的笑了一下，半趴到栏杆上，加深的笑痕反倒有空荡飘忽的落寞意味：“你想的没错，这一次是我自己想背负。华夏这个女人我放弃了，你不是没她不行么？那就好好爱她。”
“你为什么会放弃，当真舍得？”林宿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来。
顾少卿却很冷静，有板有眼：“当然舍不得，自己的老婆儿子拱手让人，你偿偿什么滋味。不过这个女人不爱我，更不要我。没有什么比她不再爱我了，更让人觉得痛苦绝望。不论江承还是顾少卿，她都已经看淡，与其不断的纠缠给她痛苦，莫不如离她远远的，就让她恨着并且记住也是好的。”
这一点实在超乎林宿想象，不惊是假的。瞳孔蓦然一缩，盯紧他：“你要永远离开a城？什么都不向华夏解释？”
“我后天就走，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些恨足够她消受，记恨我一辈子该是够了。”转身要走，背对着他说：“林宿，你跟我比起来，或许更能给她简单的幸福。如果这是女人想要的，你就让她幸福吧。”
林宿盯着他大步跨出的步伐，磁性嗓音飘飘吐了一句：“顾少卿，你知道我身家并不比你干净。”这一句肯定说辞，让顾少卿觉出他真是坦荡。
转过身，桃花眸子微微弯起：“你是地中海的人对不对？”
林宿缓步靠过去，夜幕中能看清他优雅含笑的脸，亦淡笑着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少卿轻道：“猜的。”上一次他被人伏击，虽然没有到达地中海，而且距离尚远，但是能那一带的地形撑握着那么好的人，一定与地中海的组织脱不了干系。
林宿嘴角牵出一个弧度，眸中若有所思的光色着实让旁人费解。慢条斯理的说：“以为我是地中海的人就对了，曾经我带人离开a城去法国，有手下人疏忽没有摘掉特有的标志，被钟明识别，并且刺中了我，珍段运作的事就是我在法国养伤期间所为。那种标志只有道上人才能一眼看出，钟明定然也跑不出英煞军团的人。至于你……”奈人寻味的顿了一下，“我之前便查过你，说到头，我跟顾少卿可有非浅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