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恨她？”
华夏轻言：“因为她至始没让我好过过！”
当时华夏眸中有一丝浓重的恨意，确实将她整个清亮的瞳都囊满。然而他看到更多的还是她的疼，那些疼蜿蜒在她浸在薄光中的一张脸上，不明显，望进他眼中了又是那样刻骨铭心。觉得深刻而凄厉，像世人密密结成的殇，将这个女子牢牢地锁捆住。她像个无害的小兽，瞪着大而明亮的眼，动一动都让某人心疼！
夜深时分，宋谨赖在顾少卿家里不走也不允他去睡，就想说他当夜看着华夏时的那种感触。觉得当日在宁宇七十二楼他们老板员工合起来欺负人的举动实有失身份。
“少卿，你觉得你那个贴身秘书真是盏省油的灯么？”
顾少卿默然地晃动手里一杯腥红到诡异的美酒，轮廓浸在灯光下，投下小小的阴翼。再一抬眸，若有所思：“那句她至始没让她好过可是华夏自己亲口说的？”
宋谨不知话题怎又跳回来了，愕然：“是啊，是她自己亲口说的。”想听他接下去说什么。
顾少卿却再度静冷无音，一昂首，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看向宋谨时，眸子深邃得让人茫然。
抬手擦拭一下嘴角：“话你说完了吧，走吧！”
“哎，这就开始赶人了？”
顾少卿走到半段楼梯上回头，神色不变：“不然呢？跟我一起睡？”
宋谨打了一个寒战，自动拿起外套闪人。他受不了顾boss的冷气压，怕夜间无形被冻死在他奢华的大床上。
顾少卿见人离开，嘴角最后一点脆弱的痕迹都淡去。步伐和视线一并停住，他倒希望有一天这个女人能亲口跟他说点什么。说什么都好，说他被下葬那一天她不是有心离开，说她打掉他的孩子事出有因，说她和林宿之间是清白的……只要她说，他就信。只要她肯窝在他的怀里告诉他谁欺负了她，不管是谁，他为她出头，就像当年一样。他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会长大，与之相比他更喜欢她撒娇赖皮的时候蹭到他的怀里，只要她软软的唤他一声：“老公。”就算她要天上的星子，他也会攀梯为她摘下。
手指忽然冰冷冰冷，掏出手机的一刹都觉得是在发抖。翻出她的号码打过去，有时觉得自己这种执着的冲动很稚气，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心等着一个发怒的女孩回头青睐。
华夏如何会接，看到顾少卿的号码，几乎不加思萦地按掉。真是没想到，堂堂宁宇集团总裁也会有这么婆妈的时候。还是他觉得几次为他的贴身秘书出头都不够，想再将电话打过来骂个痛快？
顾少卿一连打了几次，终于将她吵烦，屏幕一黑，彻底关掉。
苏小语也大受电话这种东西的摧残，据说一个晚上没有关机，叫钟明的那个家伙就接二连三的打过来，接起来又不说话，一端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再后来她干脆不接了，打过来就直接按掉。只是这种游戏太执着，执着到令她心碎。直到过半夜三四点钟，那电话仍是间歇性打来。苏小语在这场较量里败下阵来，不得唉声叹气地关死电话。
第二天早上眼圈都黑了，仔细贴到镜子上看，还能看到红血丝。二十七岁了，皮肤本就脆弱，还如何再承受住摧残。
不禁将打电话打过去，酝酿了一腔情绪，好好骂他个祖宗十八代。可是不遂人愿，这次成了那边关机。
苏小语觉得他是故意的，上班时见到华夏如实说出自己的悲惨遭遇。华夏也觉得这人的作法实在差劲，明摆着就是在捉弄别人玩么。
“这种人以后最好不要跟他有牵扯，的确挺麻烦。”
“我也知道啊，可是没法，都是他将电话打来，而且老是一副无赖模样。”想了一下，凑过来揣测：“华夏，你说他不会是什么坏人吧，有什么不良意图？”
这事不好说，不能把所有人都想成坏人，但也不能认为这世上就都是好人。眉毛一皱：“这事你最好还是防着点，也说不定的事。毕竟他的做法的确有点古怪。打电话也没点讨好的意思，还频繁打来，却不说话。想想是够慎人。”
苏小语一天都在琢磨华夏的话，由其在困意迸发的时候，就越发会想起导致这场迷离睡意的因由。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她日日忙是真的忙，被人这样骚扰也是由衷心烦。
夜色时分，手上稍作清闲时把号拔了过去。
钟明实在没想到苏小语给主动给她打电话，听语气可是个拗丫头，这样低姿态不容易。
“咦，怎么是你？”
苏小语觉得跟这种人在电话里说不清，而且什么样的人隔着听筒怎能看明白，就直接冷音问他：“你在哪里？”
钟明一愣，反应不过来：“清风啊，怎样？”
苏小语一下挂断，口中念念，果然是个纨绔子弟！没工作，还在a城最奢华的娱乐场所混，能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一定要早灭了他纠缠骚扰的念想，否则后面麻烦。
“华夏，我问明白那人在哪里了，你陪我一起去警告他一下。”
华夏自然要陪她去，一个女孩儿家独自去清风见那种不明不白的人，她怎么放心。收拾起手边的文件，拿起包包和外套：“走吧。”
钟明还在盯着电话发愣。
宋谨为顾少卿倒满酒后，再转首，笑问：“你小子发什么愣？谁的电话？锁你命的啊。”
钟明推了他一把，轻骂：“去你的，会说点人话吗？”眼风一扫，落到顾少卿身上，今晚boss的情绪似乎很失落，一晚上都没见高涨过。绕过宋谨坐过去，随意问：“boss，谁惹你不高兴了？跟我和宋谨说说，我们帮你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