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东篱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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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蛰

“惊蛰没到雷先鸣,大雨似蛟龙”,惊蛰时节的一声声春雷,惊醒了蛰伏的冬虫,惊醒了沉睡的大地。一场场春雨,滋润万物,把大地浇了个透。于是,春寒匆匆而去,春姑娘不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一个百草排芽,百鸟齐鸣,百花齐放的春天真真实实地向我们走来。

我蜕去冬眠的壳,早已开始了封存一冬的晨练。春阳还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清新的空气中氤氲着春的气息。呵呵!四季鸟唱着不同的歌从时空飞过,时光的金马车载着我们驶向必然王国,我的心却永远年轻。

“惊蛰一犁土,春分地气通”,中国部分地区进入了春耕季节。那个老牛拉犁,老农扶犁,牧童骑牛背的农耕图已多年来不见,整修农田,植树造林,采摘菜豆……,农人们早已在生态农业园里忙得热火朝天。“惊蛰过,暖和和,蛤蟆老角唱山歌。”一首首春曲唱得大地绿了,花儿红了,人更精神了……

天潮地润,鼠蛇出洞鸟出巢,凶神也要出来觅食,便有祭白虎的民俗。记得儿时在江南老家,就有这类活动。据说广东民间现在也有流传。拜神婆事先备好黄底黑纹青面獠牙的纸制老虎,惊蛰这天,将其置于坛前,以生猪血喂之,肥猪肉涂之,使之腹中食饱,口中充满油水,便不再张口伤人。

春和景明,好人出行,小人、恶人也在那天出口伤人。又有“打小人”之旧俗。网上阅得,香港湾仔鹅颈桥一带近年已成为打小人的集中地。每逢惊蛰或二月二等“破日”,鹅颈桥底打小人之声此起彼伏。其时,神婆先烧香拜观音,然后将五鬼纸包着的纸制男小人或女小人置于砖上,以穿过的拖鞋击打之,口中念念有词。待小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后,在肥猪肉上扫几下,便可堵住小人、恶人的口,使其不能搬弄是非,再把小人置于白虎口边,一口咬定,不再作恶。最后将装有“贵人符”“大白解”“银元宝”的运盘和纸人一齐烧掉,据说这样便有贵人相扶,化解恩怨,驱除恶鬼,路路亨通。

这些旧俗反映一些人的怀旧心理,就像我怀念那张农耕图。也反映人们对为害一方的虫鼠猛兽的憎恶,对恶鬼、恶人、恶行的痛恨,通过某种形式发泄心中的忿懑,达到心理平衡。玩玩而已,当不得真。若在“左”的年代,定会当作封建迷信或“四旧”破除的。在现代文明的今天,此种游戏也显得陈旧和老套。我赞同学者余秋雨的观点,对传统节日和节气,我们当传承、扬弃和更新,让它们既具有中国特色民族特色地方特色,又适合国人的口胃和喜好,更能反映现代人的精神风貌,更适应时代潮流。

其实虫鼠自有蛙们猫们狗们来收拾,生态自然平衡。虎类已是备受保护的稀有动物,是勇猛顽强的象征,尤其在虎年。恶人恶行自有行规政纪国法罚之戒之惩之,无耻小人自有公共道德规范之,社会舆论谴责之。不过,它提醒人们,国内国际尚有不安定、不太平、不安全因素,无论什么时候,心中都要有忧患意识,保持清醒的头脑。这,大概就是惊蛰给我们的一点启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