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四川文学(2016年第3期)
5810000000036

第36章 收获退稿(1)

张宗基

公元二千零一拾伍年十二月二十日下午三点,是一个不平凡的庄严神圣的时刻——《四川文学》主要负责人牛放先生来到隆昌,莅临县文化馆讲课!这是《四川文学》第一次而且是刊物要人走进隆昌!我不知这是隆昌的光荣还是隆昌的悲哀,但是我知道:这是社会进步的使然!牛大主编乘着党的文艺新政和习近平的讲话,在“走下去,请上来”的文艺春风中,来到了四川边边上的隆昌,如果牛先生不注意刹一脚,就进入夔门之乡重庆府了。

《四川文学》贵为省作协的把门刊物,理所当然地高居于四川文坛的神圣殿堂,令人敬畏,众生膜拜,万众瞩目。许多新人从这里起步,譬如周克芹,许多佳作在这里诞生,名垂千古,走向全国,乃至海外。这当中诞生了文学川军大量的新锐。克芹老师属于成都坝子边边上的简阳胡芦坝,七十年代他以短篇小说《井台上》和《李秀满》起步,一举成名,又以《许茂和他的女儿们》问鼎茅奖,成为新时期文学的扛鼎之作,这都离不开《四川文学》的功劳与苦劳!

而我自己,则只能算是《四川文学》的读者加旁观者。大约在六十年代中早期,我初中毕业,落魄在家待业,无所事事常到图书馆度日。真正看到《四川文学》已是“文革”的中后期,叫《四川文艺》,已改了名,也变了味,可能是受了“文革”的“熏陶”。我现在保存的《四川文艺》有五本,分别为74年、75年、76年、77年的。那个时期的作者有火笛、钟朝康、徐康、任耀庭、陈朝红、邓仪中、仲呈祥、白杨树、唐大同、谭新国、克非、贾万超、梁上泉、张继楼、熊远桂、林贵祥、谭楷、张新泉、郑宝富、陸棨、孙静轩、木斧、柯愈勋、杨泥、张放、牛泊、郁小萍、脚印、方赫、牛俊才、邓忠运、杨贵云……我之所以大段地引用这些人的名号,实在因为这些人都是当年的文坛新贵,几十年过去,至今仍倍感亲切,就是这些文坛新星,照亮了《四川文学》的璀璨星空。

那时,诗歌很多,小说很少,中篇小说几乎就是个空白,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沙汀的《青杠坡》(选载),克非的《春潮急》(二十六章《夜奔龙王庙》)。且不少为曲艺作品。

当然,特别要提到的还是克芹老师,他是七十年代中期这个天亮前后冒出来的,才露尖尖角。那时的他,面黄肌瘦,食不果腹,卖过门板,抽劣质烟,出精品之作,为千古绝唱!惜我无缘与他谋面,是为终身之憾!

到八十年代,又新冒出包川、李累、李伏枷、之光、吴野、陈官煊、榴红、陈朝璐、黄家刚、李保均、傅天琳、雁宁、高缨、魏继新、向义光、傅恒、周纲、谭力、蒋文中、龚巧明、艾湫、田子镒、童恩正、戴善奎……

新人成井喷之势,新时期文学成了全川全国的第一热点。而最为耀眼的新星,仍然是克芹老师。而克芹老师最为耀眼的作品当数1980年《四川文学》四期上的《勿忘草》,写一个回乡女知青芳儿的爱情悲剧,芳儿爱上了知青小余,怀上了他的孩子,小余却返城当了工人。小余不想放弃芳儿,但现实很残酷,小余不再给芳儿来信,芳儿欲哭无泪,每天望着小余用过的锄头发呆。这个短篇只有七千字,却为许多七十万言的长篇无法匹敌,被多家刊物转载,入选当年小说选刊,成为短篇中的王中王,感动中国。与同时期的刘心武《班主任》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度争议的《花工》(李保均)也是相当不错的,我读了两遍,我认为当时那些非议都是无道理的,是“四人帮”的余毒,《四川文学》上一连几期都在发笔仗文章,其实李保均是很优秀的。当年他也是承受了压力的,如果再来一次“文革”,保不准他就成“牛鬼”了。童恩正也是这一时期冒出来,初出茅庐,亮相的是处女作《遥远的爱》,开启了中国科幻小说的先河,为他后来的名作《珊瑚岛上的死光》作了铺垫。沙汀先生和艾芜先生那时尚健在,也在《四川文学》上频频发力,以作品和书信为后学给力。包川的《为自行车干杯》,雁宁的《小镇人物素描》等都堪称优秀之作。诗歌方面,除老将流沙河外也涌现了不少新秀。龚巧明同包川一样也是为数不多的女作者中的佼佼者,以《思念你桦林》名世,后在进藏赴任《西藏文艺》编辑的途中因车祸遇难,英年早逝,把年轻的生命献给了文学,巧明安息!

公元一九八一年八月,四川省优秀文艺作品授奖大会在成都举行,省委第一书记谭启龙、省委书记杜心源、省政协主席任白戈出席,省人大副主任张秀熟也出席了大会,省市各界一千多人参加了大会。获奖作者周克芹、陈朝璐、周纲、火笛、包川、徐慧、陈晓、黄家刚、艾湫、林贵祥、牛俊才等十余位文学青年出席。沙汀、艾芜、黎本初、李友欣、吴野等领导讲话,获奖的长篇小说有《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周克芹)、《云崖初暖》(高缨)、《潘家堡子》(化石)、《山河颂》(克非)、《梨园谱》(吴因易)。

在全国获奖的有《珊湖岛上的死光》(童恩正)、《勿忘草》(周克芹)。

值得一提的是:著名川籍油画家罗中立的一举成名的是他的油画作品《父亲》。而《父亲》最早见于《四川文学》1981年2期封面。另一值得一提的是在八十年代早期,四川文学对马老识途先生的杰作《夜谭十记》开始连载,四川文学界的第一个茅盾文学奖也是这一时期产生的,中国文坛的茅盾文学奖设置于八十年代早期。周克芹以《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一举夺魁后,在授奖大会上,以“深情地领受人民的鞭策”为题作了代表六位获奖者精彩而谦虚的发言:“人民是作家的母亲,生活是文学的沃土。”那个时期四川文学发展很快,经常在四川的地市上发表作品的青年作者已达五百多人,有80多人已被吸收为作协四川分会会员,成都、重庆、达县、绵阳四地市成为四川文学最大的四家文学群落。许多青年作家在全国性的文学性评奖中获奖,如魏继新的《燕儿窝之夜》、傅天琳的《绿色的音符》、简嘉的《女炊事班长》、黄济人的《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涌现出吴因易、谭力、雁宁、林贵祥、傅恒、徐慧、意西泽仁、李钢、施放、仲呈祥、任正平等一大批为文坛注目的青年文学新秀。

1983年10月,《四川文学》宣布改版:扩大篇幅、充实内容、提高质量、刷新版面、多载佳作。

1984年1期,《四川文学》更名《现代作家》面世。从封面到封底,已不再为作品,封面有了现代意味,郭沫若手书的楷书“四川文学”更名为美术字的“现代作家”,封二成了名家肖像,分别是流沙河、刘心武、高晓声,均为黑白照。题花、目录也变了格式,封三由惯常的国画变成了西画的油画,封底为文学期刊广告。包括峨影的《电影作品》、重庆的《红岩》、成都的《当代文坛》。市场化的色彩开始显现。

《现代作家》第一期刊载的小说有高晓声的、刘心武的、赵长天的,这又是一个信号:省外名家开始进入四川文坛,《四川文学》开始面向全国,而刊末登的是仲呈祥随文艺评论家钟惦棐访欧散记,写川剧进京,表现内地文化与国戏的融入,以振兴川剧。那一晚演出,钟惦棐拨冗光临,对《巴山秀才》作了精彩点评。钟老为川籍著名影评家,“文革”挨了不少板子。这一时期,沉寂已久的流沙河、杨汝絅重新出现在《四川文学》上,两人皆以随笔出现。两人在“文革”中备受摧残,后者还有牢狱之灾,终在1985年病中告别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