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这两天和那缸鱼打得这些交道没有白费呀!
磨刀不误砍柴工,估计以后的日子她那可怜的心脏不用总超负荷运转了吧?
“哎,放学了,我就不再多说了,不过还有一点,明天的卫生区那组扫?我忘了。”蒋穆纯一边说着,一边还懊恼的敲敲脑袋。
“呵呵……”学生再次笑着将眸光投向了康志海。
“老师,你放心吧,我康志海是不会赖账的,今后一周的卫生区我都扫!”
在同学们哄堂取笑的压力下,在蒋穆纯明明暗暗的敲打下,康志海终于坐不住了,红着脸站了起来,一副壮士断腕的气魄。
“哎呀,志海的精神觉悟真是高,那我就代同学们说一句——恭敬不如从命了,”蒋穆纯好笑的看着那一脸羞赧和惭愧的康志海,狡黠的一笑,却并不说破,“同学们,我们要向志海学习呀!”
“好!哈哈哈……”
“放学——”
蒋穆纯语毕脚步轻快的出门去了,微笑着回眸的瞬间她看见快乐的围住康志海的那群少年里,有一双闪着晶亮笑意的如琉璃般的浅褐色眸子……
蒋穆纯一边舒适而随意的倚在一辆红色奥特车的副驾驶座上,一边和那开车的李惠清闲聊着。
“穆纯啊,还是早点处个男朋友吧,下次再下班晚了省的总让姐姐我送你了。”
“姐姐呀,可是你上赶着要送我的,现在又来怨我,真不讲道理!”
李惠清活泼爽朗,好开玩笑,所以蒋穆纯和她说话也是打打闹闹的,毫不拘束。
“是是,我承认,但是我那还不是担心你吗,”李惠清半开玩笑半正经的道,“你想想,你这么个孤身女子,又没亲人在身边,早点处个男朋友多好,有人疼有人爱有人照顾。”
“哎,我也想,”蒋穆纯听了她的话,轻叹一声,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席维彦那沉凉冷魅的脸孔,但只在一瞬间她就哑笑着否决了,“可是没有合适的!”
“怎么没有合适的?你快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明天正好双休,让我老公一次性帮你介绍个十个八个的。”
“啊……”蒋穆纯一听赶紧推辞道,“还是不要了,我还是先创事业吧!”
她可不敢有劳这位的老公,这位的老公是开婚介公司的,超级爱八卦,超级爱凑对,清水煮白汤的事,也会弄成桃色新闻。
“创业?你还怎么创业?这次月考你们高二三班可是遥遥领先了,那席维语这两周了也没给你找过什么合同呢,你现在已经是华盛高中的新的潜力股了,好多人都看好你呢,再说一个女人要多大的事业也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
知道这些话都是出自善意,所以蒋穆纯并不开口打断她,只是笑吟吟的任她唠叨着,但是在听到席维语这个名字却不由的微微蹙起了眉——
这只斑比,人们都只道她收复了他,解开了他心头的枷锁,将他从那黑暗中拉了出来。让他克服了那个胆怯的毛病,不再动不动就如惊弓之鸟一样,被吓得恨不得钻老鼠洞。也比以前开朗活跃了,不在孤家寡人。
但是只有她明白,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心理障碍,那就是她。
随着席维语日渐的开朗活跃,日间的融入人群,她发现这只小班比对谁的态度都有了改变,但独独对她,还是那般的戒备和怀疑。
每当她一走近,他就会紧张得浑身僵硬,目光乱转,好像她是巫婆会蛊术一般。
至于她和别的学生经常性的那般亲切的谈笑,她想都不敢想,唯恐自己这只怪胎再刺激到他,让他再弄个热闹出来,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她真是苦恼啊!
其实这也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在她未知的领域里,一定发生过什么,是有关这个少年和她的,至于究竟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不过她知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席维彦,可是她是决不会去问他,因为她怕得不偿失,不仅得不到答案,还会陷入这个凉薄冷魅男人的迷情阵里。
不是她矫情自傲,只是在这个尘世上,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清贫的人,拥有的并不多,如果再失去这份冷静本分,再失去这份自尊自持,那么她的生命还剩些什么呢?
她又如何和自己那个将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女儿,已长眠于地下的母亲交代呢?她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生前生后的唯一寄托,她务必要好好做人,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不然又怎么对得起母亲?
不过想想还真是可笑,这兄弟两个,一个对她避之不及,一个她又避之不及,哎……
“喂……啊,什么,我父亲……这是真的吗……啊,不会吧!”惊慌失措的声音不由得将蒋穆纯那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蒋穆纯一听顿时直起了腰,担心的看向那正在讲电话的李惠清……
“好……我马上赶过去,谢谢!”声音里已明显的带上了哭腔。
“李姐,怎么了?”看李惠清挂断了电话,蒋穆纯赶紧关切的问道。
“我……刚才医院通知,我父亲病危,我不能送你回去了……”李惠清未曾开口,已是泪雨潸然……
夕阳沉没,暮色四合。
蒋穆纯站在路口的一个车牌下目光凝重的目送那红色的奥特车驶远,然后禁不住轻叹一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人啊,尽孝要趁早。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她又在附近看了一处房子,一室一厅,外带盥洗室,条件不错,她准备将父亲接过来。即使他从来没有尽过义务,从来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但是她却不会逃避责任,因为她是母亲教养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