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三浦启治捂着脸,怒声质问。
小百合像只要跟斗牛士决斗的公牛,呼呼地喘着粗气,“我疯了?对,我是疯了!这个柳原爱子是谁?是谁?!!你爱她还是爱我?!”她抬起手,带着哭腔地去抓打三浦启治,“你这个混蛋!我跟了你十年,你就这么对我!那女人是谁?她哪点比我好?”
三浦启治两手交叉挡住脸面,抵挡着小百合的进攻。
“百合,你听我说,我真不认识什么柳原爱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挑拔我和你的关系!”
小百合进攻不停,“谁?谁会挑拔我们的关系?挑拔我们的关系,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三浦启治被问住了。
是呀,挑拔他和小百合的关系,捣鬼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个愣神间,小百合的爪子到了,“咔”一爪下去,三浦启治一声惨叫,脸上又多了几道血檩子。
“叮咚”,门铃在此时又响了。
当是时,小百合正骑在三浦启治的身上,气喘吁吁地寻找下爪的机会。而三浦启治则是狼狈地躺在榻榻米上,脸上左一道子右一道子,尽是血檩子。打斗中,蛋糕被挤到了地上,蛋糕上的两个糖人,大头朝下地被压在了蛋糕底下。
“谁呀?”三浦启治躺在小百合的身下,仰脸向门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富士旅行社的,给您送机票。”门外,传来一名年轻女子甜甜的声音。
房里的两个人闻言又是一愣,尤其是三浦启治。机票?
“你弄错了,我没订过机票!”三浦启治冲着门口喊。
“机票的确不是您订的,但是订票人指定这票是给您的。”门外传来回答。
“谁订的票?”小百合高声问。盛怒中的她,智商直接跌到海平面下,完全没有能力考虑出声是否会曝露自己的问题。
门外静了片刻,“是一位叫作柳原爱子的女士。”
小百合瞪着身下的三浦启治,“是去哪儿的机票?”
门外又静了一会儿,“请叫三浦启治先生出来签收一下机票好吗?”
小百合放开三浦启治,坐到一边,抬手一指门的方向,“去,把机票拿进来。”
三浦启治反手指着自己被抓花的脸,“我这副模样怎么出去见人?”
“你去不去?!”
三浦启治认命地重重叹了口气,“去去去!”说完,他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走去开门。
这一次,三浦启治不再犹豫,也没再挂安全链,而是直接开了门。门一开,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马上出现在了他眼前。门外站着一名矮胖的女职员,也是穿着制服,二十七八的模样,脸大眼小,皮肤挺白。
三浦启治漠然地瞅了眼女职员因微笑而露出的虎牙,伸出手去,“票呢,拿来。”
女职员本打算全程保持微笑来着,然而三浦启治这个模样实在有吓人。脸让猫挠了似的,一道又一道,丝丝缕缕地往外渗血。理智和情感发生了强烈对撞。情感上,她有点笑不出来。然而理智上,她告诉自己,继续微笑,这是职业道德问题。
两下一挣扎,她的脸抽筋似地动了动,从随身背着的小坤包里取出了一张机票,躬身双手递给了三浦启治。
三浦启治沉着脸接过票,不管女职员对自己这副尊荣作何感想,“不需要签字吗?”
女职员光顾惊诧了,让三浦启治一提醒才反过神来,“啊,要,要的。”连忙伸手从坤包里又取出个小本子和一支笔。翻到了相关页面,把笔递给三浦启治,让三浦启治在某处签字确认。
三浦启治在女职员指定的地方又划拉了两下。划拉完了,一转身他进了房,“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女职员站在门外发了一会儿愣,讪讪地走了。
三浦启治刚一进屋,小百合就把票抢过去了。
票是飞往巴黎的往返票,下个月十三号的。
“巴黎?”小百合扬着票,嘲讽又辛酸一笑,“行啊,你可真有本事啊。”
“随你怎么说吧,”三浦启治似乎是解释累了,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样,“反正我跟你说我他妈不认识什么柳原爱子,你也不相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