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君家的兔崽子跑的比他快,一阵风一样呼的刮到我的身边:“呦,这是学林黛玉呢。”
随即伸出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弱了?”
这个臭小子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抓着他要来扶起我的手臂就是一顿猛K:“我不打你,你不知道我其实文武双全。”
这下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睛也都直了,他们大概认为我是疯了,这下我更加郁闷了。
其实我跟君家小子一向这样,虽说至今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关系一直还挺铁,关键时候不会落井下石,记得有一次我住院住了半个月,他还隔三差五的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我还挺感动的。
念及此,我便住了手。
“小诺,你没事吧。”唐秋言问。
“还能打人,像有事的人吗,我看现在是我比较有事。”君家小子捂着手臂嗷嗷大叫。
我作势要掐他,却被唐秋言抓住了手臂:“你这毛躁的性子何时能改掉?”
“这辈子肯定是改不了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愣了,大概是被我冷冷的语气唬住了,妈妈说我生气的时候像极了我那个冰山老爹墨吟风,嘴角一沉,周围就好像冻结一样。
是的,我很生气,可以说这些年来,我这口气都不顺。我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痛打一顿。
可是,我不能。
他并没有错。
错只错在我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个治不好的病秧子,我随时可能命丧黄泉,只会让大家提心吊胆。
自始至终我没肯叫他一声哥哥,也没叫他的名字,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桌席还没开始的时候我又钻进了我的画室,他们也来叫过我两次,我都没有下去。
因为我伤心。
我看到那满桌的笑颜,满屋子的笑声,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生活优越,在外人眼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墨家的掌上明珠,又是唐家的心肝宝贝,就怕是公主,也不过如此幸福吧。
可我宁愿只将这些换一个健康正常的身体,不用吃那么多药,不用时时住院,不要让爱我的人那么担心,就足够了。
喧哗过后,便是寂寥。
子霜在门外敲门,我即便不开门也知道是她。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之间的感应。
“子情,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是我亲手制作的。”她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礼盒,我不拆也知道里面肯定是巧克力。
子霜这些年有一个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她送人的礼物都是巧克力,若是她比较重视的人,她或许会亲手制作。
她自认为巧克力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却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
但不可否认,她做的巧克力是真的好吃,子霜大概从五六岁就开始学做巧克力,从小到大,不知道托我送了多少给唐秋言,那时我也很乐意,因为大部分都是我吃的。
小时候及爱吃这东西,现在却不大爱了,我自认为是那时候吃的太多了。
但是我还是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接着她又拿出另一份礼物:“这是秋言哥哥给你准备的。”
我接过,随手就放在一边,子霜似乎欲言又止,我还不了解她,每次谈到唐秋言的话题时就是这样,别看她在外面是气质型美女,但是她其实单纯的很,活到今天须臾十九年,只喜欢过唐秋言一个人,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她好像特别羡慕我和唐秋言之间曾经的兄妹关系,关于他的事情,总喜欢向我打听。
她还不知道当年我回到墨家并不是太爷爷的临终嘱咐,而是因为唐秋言的一句话:“诺诺,你还是回墨家吧,我已经彻底厌倦了你是我的妹妹。”
我忽然仰头看天花板,因为我的眼泪竟然要掉出来,我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唯记得那一次,我揪着唐秋言的衣服打他。
其实那些日子我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他好像总是心事重重,做什么事都喜欢避开我,最后甚至勒令不准去他的房间。
原来,他早就不喜欢我了,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嫌弃我,会将我视作累赘,
本来因为身体原因少的可怜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践踏在地上。
那种被最爱的人嫌恶的感觉,我现在想想都备受煎熬。
我终究没能让眼泪掉下来,还展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笑容:“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子霜忽然握住我的手:“子情,你帮帮我好不好,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说着子霜的眼泪竟要出来,子霜向来很爱哭,尤其在我的面前,她从小就这样,我总觉得她在外面矜持婉约,骨子里还是个小孩子。
但是三年前她陪着唐秋言去剑桥留学,之中回来的次数不多,所以也很久没有看到她流眼泪了。
我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怎么了,你和我说啊,子霜,你先别哭啊。”
我最怕她这样,什么都不说,就哭,害的我心疼,我郑重其事的对她说:“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敢欺负你,我去打断他的腿。”
“噗”子霜又笑了,又哭又笑的,女人真麻烦。
“你呀,别老是想着打架,你小时候打的架还嫌少啊。”她又端出姐姐的架子。
我撇撇嘴,倒觉得她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