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女杀手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生与死在她看来并不算得什么?生有何欢,死有何哀?
方雷走了进来,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他感到一阵莫名奇妙地心痛,他不禁暗暗地问自己,你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她?他无法回答自己,也许是怜悯吧!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走过去,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在想什么?也许她什么也不在想?
“你……的伤还痛吗?”他问道。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方雷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过这个的感觉,想好的许多话,也一下子说不出口,但无论如何,该问的他总要问。
“冷艳——”方雷喊道,女杀手的脸抽搐了一下,冷艳是她的名字,他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看来他花了不少时间搜集她的资料。
她还是没有说话,方雷叹了口气,“中国第一号情侣杀手冷烈、冷艳。”
她仍然没有说话,方雷突然笑了起来,他平常很少笑的,总是板着一张脸,此时他的笑却像和煦的春风一样吹拂过人的心田,他笑着说:“你平时很少说话吗?”
冷艳冷哼了一下,没有必要的时候,她是不说话的,方雷微笑说:“我也很少说话,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她心里刺痛了一下,她和冷烈不也是一样的人,可是她却想不到,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背叛了她。
“你们为什么要追杀徐总?”方雷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冷艳冷笑说:“我们要杀他,肯定是有人出了钱要他死。”他们是杀手,干的是杀人生意,只要有人给他们足够的钱,他们可以去杀任何人。
世事是残酷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在这个社会中占有了太重要的地位,她过怕了没有钱的日子,所以为了钱,她可以不惜一切。
从小,因为没有钱,她受人欺凌,就磨练了她坚纫不拔的性格。
尝尽了世间冷暖,她终于明白,只有钱,才可以让她摆脱那种贫困的恶梦。
“是谁主使你们?”
冷艳依旧是冷笑,就算是冷笑,绽开在她凄美的脸上,是那样的鲜艳诱人,“你想我会说吗?作为一个杀手,首要的一点就是为客人保守秘密,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也就没有资格做杀手。”
方雷说:“你以为你以后还能做杀手吗?虽然是冷烈背叛了你,可是你们的同行却不知道,他们会以为是你背叛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派人追杀你。”
冷艳冷冷地说:“这不用你管。”
方雷说:“你只有和我们合作,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者?”
冷艳摇了摇头,“一个杀手,为客人保守秘密是我们的天职。”
方雷苦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冷烈已经背叛了你,你没有必要再为他们保守秘密,说不定他们还会找别的杀手来杀你。”
冷艳说:“你以为我会怕吗?”
方雷冷冷地说:“你真的不怕死吗?”死亡是件恐怖的事情,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意味着灭亡,当死亡降临在人的身上的时候,那么他的意识和知觉都会随着死亡而消失。
冷艳没有回答,只是冷笑,她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受了太多的苦难,死,谁都怕。但对于她来说,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
“你真的不怕死么?”方雷突然掏出枪,对准了她的额头。
只要他的手指轻轻扣动一下,她的脑袋就会被子弹打穿,她就会一命呜呼。生死悬在一线。
冷艳说:“你是第一个用枪指着我的脑袋的人。”
方雷说:“我并不想这样,我从来没用枪指着过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但是我必须要查出你们的幕后主使者,因为这也是我的天职。”
保镖的天职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他连是什么人要杀他的主人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很失职?
从来都是她用枪指着别人的脑袋,而此时却有人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她不禁苦笑起来。
“你怕吗?”方雷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说出你的幕后主使者。”
冷艳摇了摇头。死,对于她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弹子弹。
方雷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怕死吗?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你迟早都会死的。”
冷艳说:“没有完成任务,我应该死。”
方雷说:“如果你把幕后主使者说出来,我会求徐总给你一笔足够花一辈子的钱,让你逃到国外去。”
这个条件对她来说,真的很诱人,她不禁有些心动了。
一直,她都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没有杀戮,没有贫富贵贱之分,她想过要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可是上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此时,这个机会对于她来说仿佛是触手可得,只要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她就可以得到一笔钱,远走高飞,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国家,过着简单平凡的日子。
这岂非正是她所想要的。她想过好多次,等她挣够了钱,就收手,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可是一旦入了这行,她才发现,她再想收手,却是件那样困难的事情。
只是,她真的可以收手吗?
“怎么?”方雷问,“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