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干脆就把事情全部说出来?”这边,然紧蹙着眉头。
“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吗?”司徒梦耸肩,“反正他们又不能拿我怎样。”
“你不该说的,我们可以想到更好的办法。”
“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司徒梦轻喟一声,摇头,“但是我做的事我的确该负责任。”
“就你那态度?”然不禁笑出了声,天啊,不要气死人就好了,还一副已经承认错误了的诚恳样子。
“怎么了?够给他们面子了。一个个还以为自己比我资格老就了不起了,一天到晚就会折磨人。”说到这里,司徒梦的语气低沉了下来,细听,居然能听出恨意。
“对了梦。”那头的然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为了救言楚风,身中三枪,现在伤好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康复能力有多强。”司徒梦答得心不在焉。
“别敷衍我,我知道你伤到右肋软骨了,有没有引发旧疾?”然不满她的不在乎,追问。
司徒梦沉默了一下,才答,“有一点,不过还好。”如果说完全没有的话,然一定不会信吧?
“在你出任务之前,就跟你说过千万要小心了。”然的声音有些责备。
“知道啦,罗嗦。”然什么都好,就是罗嗦,从小到大都那么罗嗦!
“要不是你不好好保护自己,我有什么好罗嗦的?”然气结,从小他就觉得她很特殊,再苦再累再痛再委屈也从未见她掉过眼泪。
因为她的身份,莫离之辈的根本不知道她的童年,他却全都知道。
他知道她从两岁就被收入了魅影,原本并不打算让她参加风月,因为她太出色了。但是,在三年前组织开始着手选出这一次风月的杀手时,她在当时的会议上主动要求参加。
确定三个人选之后,她的训练愈加辛苦起来。他每天都会看到她身上新增加的伤痕,有时候是刀伤,有时候是鞭伤,或者被打,甚至是枪伤。但是司徒梦的康复能力的确惊人,不论什么伤,一周之内肯定痊愈,而且从不留疤。
终于,一年之前,她比其他两人早了一年完成了所有的训练,于是,她有了整整一年的休息时间,等待风月的来到。
至于她右肋的伤……
记忆回到两年半前。
“梦,你今天受了很重的伤吗?”然狐疑地盯着司徒梦,他从未见过她训练回来时虚脱苍白至此。
“然,今天又要麻烦你帮我取子弹了。”司徒梦朝他笑了笑,扶着墙壁走到了椅子上。
然皱了皱眉,对司徒梦的师傅又多了一丝不满,取来随时完备的急救箱,他询问,“伤在哪里?”
司徒梦脱下身上用来遮掩血迹的外套,指了指右肋。
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眉又皱了起来,“这不是简单的枪伤吧?”
司徒梦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倒抽了一口气。“你还真当自己神医啊?看看就能知道怎么受的伤?快点动手!”
“它穿过了你的软骨,子弹上有倒刺的设计,会很痛,忍住,如果太痛,就咬我。”然拿起工具,冷静地伸向伤口。
应该真的是很痛,因为司徒梦觉得流血不痛,但这次,即使已经用了大量的麻醉药,除了血流个不停之外,她整个人都在颤抖,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几乎穿透整个手掌。
“梦,不用忍。”他停下动作,替她擦掉额头的冷汗,心疼地望着她。她的伤口,明明就是因为受了枪伤后还做了牵扯到伤口附近肌肉的剧烈运动,才会变得如此狼狈的。
“我没关系,你快点。”司徒梦咬着牙,似乎不愿多说,她每说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虚弱一分。
过了一会,然低声道,“梦,我要拔了。我会尽量快的,你千万忍住。”
没等司徒梦回答,他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然后猛地一个向外拔出的动作,鲜血飞溅。
司徒梦闷哼一声,但疼痛却让她愈加清醒,是的,因为清醒,她才会发现……子弹好像根本就还没被完全拔出来。“然你搞什么啊!”
然的眉蹙得死紧,“它被你的软骨卡住了。”
“直接拔出来不就好了……”
“刚才的情况,如果我继续用力,你绝对会残废的!”
司徒梦不说话了。过了半晌,“那你现在还不继续?”
小心地固定住那片软骨,然闭了闭眼,一个狠心,把子弹给拔了出来。
司徒梦低低地叫了一声。
“梦,还好吗?”然担心地看着她,梦就是因为药抗能力太强了,麻醉药才起不了作用的。
“你看我好不好?”司徒梦居然翻了个白眼给他,但在她说话的时候,他却看见了她被咬得流血的唇。“换成你试试?”
“你再坚持一下,我要清除里面的倒刺。”然拢起了眉,子弹还设计成这样,简直就是为了让人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流血至死的。
“shit!”司徒梦骂了一句。
他每拔出一小片子弹的残骸,司徒梦的身体就会颤一下。
当他终于处理完了司徒梦的伤口,他也几近虚脱了。“你坦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梦的呼吸长细而缓慢,为的是不过大地牵扯伤口,“今天,躲避训练的时候,我有一枚子弹没避过,师傅罚我做了一千个引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