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粉红色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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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葱校园(3)

其实,说来还有个小故事。一日,我在教室里,塞上耳机旁若无人地唱起歌来,正在自我陶醉之时,后座的一个同学拍拍我的肩膀说:“‘歌星’不愧是‘歌星’。”我摘下耳机:“什么?”“哥伦比亚大猩猩!”那人一溜烟就跑了。“什么?”我气得满脸通红,一气之下,冲出去教训了那人一顿。可是,后来这个外号还是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全班皆知的秘密。从此叫我“大猩猩”的人比叫我名字的人还多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或许你要说我妈教导无方了,其实不怪她。她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对我不知讲了多少话。我也曾试图做个淑女,结果所有见到我的人的反应都是:活见鬼了,公鸡下蛋,母猪爬树……后来,我又回归自我,做个快乐的自己。

其实,不做淑女的感觉真的很好。

心灵悟语

如果你浪费了自己的年龄,那是挺可悲的。因为你的青春只能持续一点儿时间——很短的一点儿时间。

告别班会

●赵春艳

“我就不信,你在这个班里生活了两年多,对这个集体就没有一点儿感情……”这是星期一,张老师指着我写的一篇《我爱班集体》的作文对我说的话。

“信不信由您。”我心里说,“这帮同学没一个可爱的,瞧刘平那长相,小鼻子小眼儿,一肚子鬼心眼;那个侯健,出入教室准不关门;罗滔张嘴就是脏话……再看看教室,三行桌椅犹如犬牙交错,教室后面的扫帚、簸箕东倒西歪……我爱得起来吗?”

没想到第二天,外语老师向我们宣布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学校决定把我们班分插到另外四个班里。

“啊?”我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嗡地一下成了一片空白。看看四周,女同学中不少人在低头抽泣;男同学也一个个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怎样酝酿决定的,我们召开了“告别”班会。

班会上,平时不怎么讲礼貌的张海,站得直直的,诚恳地向自己冒犯过的同学一一道歉,然后心情沉重地唱起《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学习尖子也站起来,自责地说:“以前我只顾自己,对别人的帮助太少了,希望同学们在新的班级里能够不断进步。”然后,她唱起那首《早日成材》。随着歌声,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开始是一个人唱,唱着唱着,大家也跟着唱起来。我止住抽泣,独自为同学们唱起来:“……这世界属于你,只因为你年轻,你可得要抓得紧,千万别放弃……”

这时,张老师和外语老师走进来。望着头发花白的张老师,我心里想:您原谅我们做的那些错事了吗?我多么希望还是您给我们讲课。您讲课时那挥动着的有力的手臂,那和蔼的催人奋发的眼神,此刻在我心中的印象是那么深。您再给我们读一次《我的叔叔于勒》吧,哪怕只是一段、一句也行。

望着年轻的外语老师,我在想:您像大姐姐一样关心我们。您一会儿告诉小秀:“你的发音还不准,抽时间找我补习音标。”一会儿又叮嘱秀芬:“翻译英语句子的时候,要注意用语习惯……”前天您用英语教我们唱《今夜星光灿烂》,我们都会唱了。

透过模糊的泪水,我看到刘平正在整理教室后面的扫帚和簸箕。明媚的阳光照在她挂着泪珠的圆脸上,我第一次感到她是这么美。罗滔正在小心翼翼地把印有“三(6)”标志的课程表揭下来,夹进他的笔记本里。再望一眼我们的教室:玻璃亮得能照出人影来,桌椅摆得笔直……

班会就要结束了,我们请老师原谅我们的一切过失,我们决心从头开始……

此刻,我才感到我们这个集体是多么可爱,我才意识到我是热爱她的!可两年多的时间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没有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明天,我将步入到新的集体里,明天该怎样开始?我在想,同学们都在想……

心灵悟语

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年轻,固然有福,可是把自己的青春保持到进入坟墓为止,那就更加百倍地有福。

小名

●高翔

大约我的出生与水有关,于是颇懂斯文的外公顺口给我起名叫淼儿。在“淼儿、淼儿”的呼唤中我慢慢长大了,到了要上学的年龄时,爸爸觉得该有个体面的学名才对,便为我取了个挺大众化的名字,可家里人还是“淼儿、淼儿”地叫。特别是妈妈叫得尤为响亮频繁。

不知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听到家人唤我小名竟有些不舒服了,好像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终于有一天,我在听到妈妈又一声“淼儿”的呼唤后,郑重地对她说:“妈妈,我有大名的。别叫我小名好吗?”然后在妈妈惊愕的表情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但妈妈终究还是改不了。

那天是我16岁生日聚会,好多同学朋友都跑来了,家里的小客厅里挤得满满的。我一边给大家分发糖果,一边忙不迭地说着谢谢。爸爸妈妈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当一碟碟香气四溢的精美小菜端上餐桌时,同学萍将送给我的大蛋糕端了上来。我立刻连声称谢着打开了蛋糕盒,并喊道:“妈妈,拿刀子来!”

妈妈一边递过来一把瓜刀,一边叮咛:“淼儿,小心点!”

“咦!你原来叫淼儿呀,挺好玩的名字!”

萍欢快地叫着,同时在空中打了一个别致的手势。朋友们也善意地哄笑起来,我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

晚上,临睡觉时,我推开了妈妈的房门。倚着门框,我又一次对她说:“妈妈,我不是说过嘛,别叫我小名!”语气里已有了几分不耐烦。妈妈的脸上呈现了一种复杂的表情,看了走进来的爸爸一眼,叹了口气:“对不起!高翔。”可我听出我的名字在她口中却变得十分生硬似乎很绕口。

没多久,我要离开家到数百里外的一座城市去读书。

不知怎么的,妈妈竟在短短的几天内学会了很有味地叫我的大名,而且同以前叫我的小名时那样顺口熟练。我自然很高兴。

分别的那一天爸妈一齐送我去车站,爸爸一直喋喋地叮三嘱四,妈则沉默着,显得有些黯然神伤,我大人似的笑笑,反过来抚慰着他们:“放心吧,没事的,我已不是孩子了。”

火车开动的刹那,我从车窗探出头去,同他们挥手告别,一直不言不语的妈妈突然抬起了头,眼里竟有了泪。她紧跑着,挥动起双手,脱口喊了出来——

“写信回来,淼儿!”

我稍稍一愣,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心灵悟语

一支拉普兰歌曲的诗句,直到如今也不能遗忘:“孩子的愿望是风的愿望,青春的思想是悠长的思想。”

蝴蝶发夹

●郑业雄

男孩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同以往一样,女孩的斑斓服饰在夕阳的余晖里光彩照人,如一只五彩蝴蝶轻轻飞过校园那片刚盛开的金菊,向男孩这边飞来。

四目相碰,不禁发现彼此的眸子正被夕阳映得火亮,男孩于是心头一紧,赶紧垂下眼睑,脸上一片绯红。

女孩淡淡一笑,轻轻从少年身边走过。

不远处是一级一级低下去的石阶,一共有三级,女孩双手微微一摇晃,轻轻一跃,便如蝴蝶般跳下那石阶。在极短的一瞬间,一个小玩意儿从女孩头上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男孩走上去,弯下腰小心地捡起来,是一个蝴蝶形状的发夹,火红的颜色。

“喂——”男孩喊住女孩。女孩转过头,“你的发夹掉了。”男孩憋红了脸。女孩用手摸了摸发夹,笑笑说:“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男孩就拥有那发夹了。

男孩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偷偷拿出那个发夹,翻来覆去地看,还不时放到鼻子下面嗅嗅。红红的蝴蝶,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就是蝴蝶结了吧。蝴蝶结是男孩在一首歌里听到的名词,那歌唱道:红红的蝴蝶结哟……

男孩每天放学的时候,老爱站在校道旁的那棵树下,斜斜地倚着树干,等那只美丽的“蝴蝶”飞过。那是一个美丽的秋天,树上黄黄的叶子正一片一片地往下落。女孩还没来的时候,男孩的心就被揪得很紧。每当心被揪紧了,男孩就仰起头,一片一片地数树上发黄的叶子。

那天刚下过一场雨,深秋的天气更加寒冷。男孩倚着湿漉漉的树干,仰头望树。那树已没有一片叶子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上面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男孩的心里充满了伤感。

女孩和以往一样走来,和以往一样看了男孩一眼。

女孩在石级前站定,双腿微屈,于是女孩又成了那蝴蝶。蝴蝶微振双翅,优美地起飞。

“啊!”惊呼出自女孩之口,男孩恍惚间看见一只手表从女孩的手腕上脱飞开去,划一道弧线,没入不远处的水洼里。男孩卸下肩头的书包,向前走去。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男孩把那只手表神圣地递给女孩。手表已被黄黄的泥水掩去了光泽,男孩的手臂也正向下淌着污水。

女孩感到很恶心,撇撇嘴说道:“扔了它吧。”

男孩怔了怔,怀疑地问:“干吧要扔呢?你看这针还在转哩。”

女孩扑闪着那美丽的大眼睛说:“太脏了!”

“洗洗就干净了。”男孩说着转头努力四顾,寻找水龙头。

女孩摇摇头:“我回家跟我爸说一声,就会有一只更新更好的了,干吗费那劲儿呢?”末了女孩又说:“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它吧。”女孩说完就走了。

那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斜斜细细地交织在女孩离去的方向。男孩忽然想起,冬天快到了,怎么还能看见蝴蝶呢?

女孩第二天傍晚在老地方没有见到男孩。女孩停下脚步细细地打量了许久,才发现那棵树其实已是幅很残破的风景。

不久,学校阅报栏里贴了一则招领启事:无名同学捡到发夹、手表各一,请失主速来认领。

女孩拨开人群,发现男孩也站在阅报栏前。男孩看见女孩,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那天男孩穿的仍是一身平常衣服,奇怪的是,男孩的身影却飘然如蝶……

心灵悟语

青春是块原料,迟早要制作成形。

掀起布帘之后

●乔叶

一次笔会中,我认识了一个叫林间的男孩子。他平易近人,宽容成熟,活泼开朗,又不乏自省的深沉与理性的思辨,总之是个个性十分鲜明的人。我很有兴趣地请他谈谈性格的形成,他笑着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高干家庭里,家里人对我的期望值挺高,却不在心理上关心我——这是中国家庭教育的一个普遍问题。自小我就比较孤僻,和别的孩子玩不到一起。上了高中后,许多同学知道了我的背景,再加上我性格上的原因,都有点疏远我。但是当时我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他们都敌视我,故意和我制造距离,心里也就对他们产生了很强的敌意,动不动就以为别人在伤害我,于是也不由分说去伤害别人。这种恶性循环愈演愈烈,我几乎苦恼得想自杀。对异性也不敢有什么感情寄托——正巧脸上又长满了青春痘,见了女生远远就躲开,仿佛她们都在嘲笑我——青春期的神经真是又敏感又脆弱!那是我迄今为止所经历的一段最迷茫最难熬最痛苦的日子,一直到上了大学,我还是这样。

那是个周末之夜,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在聊天,我拉严床前的布帘子就着昏暗的灯光闷坐在铺位上看书——全寝室就我一个人装上了这种掩饰自己的布帘子。

忽然,宿舍内一阵喧哗,室友们热烈鼓掌,然后传来女生们的莺歌燕语——女生们来这儿联欢了。

我捧着书,一动也不敢动,脑子里一片混乱。

女生们偏偏注意到了我的布帘子。

“那个挂布帘子的是谁的床?”一个名叫赵贤的女生问。

“林间的。”室友回答。

“林间呢?”

“不知道。”——这是室友的真实的回答,他们一般都不知道也不在意我在不在——可想而知我与他们疏远到了何等程度。

“干吗挂个布帘子啊。”赵贤边说边走过来。我坐在铺位上,几乎要颤抖起来。我真怕她看见我讽刺我羞辱我。我真想夺路而逃。

赵贤掀开了布帘子的一角,探头看了看。她一愣,朝我做了个鬼脸,奇怪的是她什么也没说,放下帘子又走了。我又惶惑又紧张又有些遗憾,不知道该怎么办。

联欢开始了。他们又唱又跳又闹又笑,荡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而我像一叶小舟,孤零零地在海洋上漂荡。一帘之隔,两个世界。我真羡慕他们,内心也充满了参与的欲望,但是,就是没有勇气。

忽然,我听见赵贤高声说:“下面,我要给大家表演一下本次联欢最精彩的节目——魔术。”

“变什么?”群情高涨,大家纷纷问她。

“大——变——活——人!”话音落地,帘子掀开,我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我盘腿而坐的痴呆形状像一个打坐的和尚。一瞬间,哄堂大笑。

“林间,真有你的!”

“你还挺沉得住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忱而友好。望着那一张张欢乐的笑脸,我的心也被融化了,自卑和胆怯也逃遁得无影无踪。接着我又表演了一个哑剧小品《书呆子撞树》。第二天全班人都知道我是个含而不露的“喜剧明星”。

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打心眼儿里感谢赵贤。她那一掀帘子,使我像新芽一样拱出了土地,脱离了黑暗,见到了阳光。

林间的脸上流溢出由衷的感激之情,令人为之动容。我不禁震惊了:一道帘子竟然可以封闭住一个人的幸福和欢乐!而掀开它却是这么艰辛和漫长,居然又是如此轻快和简单。

其实,细细想来,人的一生中遇到的许多障碍,像林间的布帘子一样,都是自己设置的:蒙昧的时候看不见智慧,邪恶的时候忘记了正义,卑劣的时候抛弃了善良,愚蠢的时候玷污了真理……能遇到为你掀帘子“开悟”的人,自是人生之大幸,但若是遇不到呢?你能不能自己为自己掀开?你能指望别人为你掀一辈子帘子吗?

我默默地问着自己,遐思如鸿。

心灵悟语

青春的梦想,是未来的真实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