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把她和谦政、郁芬芳三个人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不听也会飘进耳朵里一两句。她本不在乎这些市井传言,只是庞姨妈听见上了火,一方面担心涟儿上当受骗,一方面担心她的清誉被毁日后不好嫁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涟儿都只有姨妈一个亲人,她不想看着姨妈为自己操心,不能不在乎她的感受!
“徐姑娘,政儿病得很厉害。御医看过之后说是心病。”范太太见涟儿没反应,不由得又补了一句。
涟儿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回道:“范太太这次亲自到府上,不会是仅仅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我不喜欢胡乱猜测。”
“呃。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范太太也不再绕弯子,“政儿离不开你,现在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喊得都是你的名字。以你现在的情况做我们家的大奶奶是不可能了,不过姨娘还勉强可以将就。你放心,聘礼不会少,礼节、排场上面绝对给足徐家面子,你只要点头就成。”
涟儿闻言竟然笑了,“范太太,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徐绮涟是什么人?门在那边,恕我不送!”说罢站起身送客。
范太太见状不悦的皱起眉头,要不是为了自个儿子用八抬大轿抬她也不会到这里来。不过是个被退婚的命硬丫头,能嫁进她们家做姨娘都是攀上了高枝,还做出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你和政儿的事情传的很难听,要是成了姨娘就会堵住她们的嘴。而且你不是也很喜欢政儿吗?他对你也很痴情,只有见到你才会好病。”范太太忍住怒气劝着涟儿。
涟儿听了没有言语,走到书桌前写了一行字装进信封中封好。她把信交给范太太,“今日范太太屈尊降贵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谦政着想。作为一位母亲,您是值得敬佩的。我知道你打心眼里讨厌我,并不想我和谦政搅和在一起。您把这封信交给他,看过之后他会好起来的。”
范太太将信将疑的接过去,迟疑了一下看到涟儿不像是开玩笑这才回去了。
她把信交给谦政,只说是涟儿派人送过来的。谦政急忙接过去,撕开信封迫不及待的拿出信,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希望你永远是我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短短的一行字,他却看了半晌。良久才挣扎着坐起来,沙哑的说道:“拿吃得过来,我饿了!”
范太太听了大喜,忙命人端吃得过来。谦政也不管端来的是什么,统统往肚子里填。
“慢一点儿,会呛到的!”范太太又命人端水过来。
眼看着谦政吃光了所有东西,又喝了一大碗药沉沉的睡着,范太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看来那个涟儿没有糊弄她的意思,她突然对涟儿不那么讨厌了。涟儿没有趁机抓住谦政,最起码她是个信守承诺又知道深浅的姑娘。
接下来的几日,谦政都按时吃饭按时喝药,虽然精神不如以前但是身体逐渐的恢复正常。芬芳大多时候都在竹轩侍候,他不热情却也不那么抗拒,范太太见了很是高兴。
范老爷见状也放下心来,利州那边的生意出了些小问题,他叮嘱了范太太一番就又出门去了。
涟儿听到关于谦政的消息心情很复杂,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外面的流言蜚语还在继续,或许直到有新的话题出现众人才会放弃这个吧。
延寿堂那边经营的很成功,可能是接连的绯闻再次让医馆的名气飙升。知夏的课程每三天讲一次,想要听的人挤破了头。众人都知道谦政的伤是在延寿堂医治的,慕名来看病的人在增多。
翡翠轩那边早已经开始装修旁边的商铺,墨音忙得不可开交。他对于谦政受伤之事自然是略有耳闻,想到涟儿的处境不觉有些牵挂,可是又不能前去看望,只能送去一封书信。
收到墨音的信,涟儿有些意外,打开,看到里面只有几行字,是信徒和佛祖的一番对话话。
“我说:我想忘记!佛曰: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佛问:你忘记了吗?我回答说:没有,或者说忘了吧,留存美好,忘记悲哀,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嘛,你说的……佛笑得很开心,千百年来佛一直笑得很开心!”
涟儿反复读了几遍,觉得越品越深奥,佛学博大精深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参悟透的。不过里面粗浅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墨音是在安慰她。
其实她不是放不下,而是自私的不够彻底!原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顾,原以为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可是听到郁芬芳上吊看到范谦政重伤,她却感觉很愧疚。她知道,只要她紧紧抓住谦政不放,他会为了自己赴汤蹈火。但是她不想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他,一个众叛亲离的他!更不想看到其他无辜的人受到牵连,闹得满城风雨连累姨妈丢面子。
她不再奢望爱情,不想再伤害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在这个世界,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爱情并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她刚收好信,桃儿打外面走进来,“回姑娘,二太太来了。”
涟儿一怔,好好的她来作什么?疑惑着命丫头请进来,她稍后才往门口走,刚到门口就见帘子挑起来,刘氏满脸带笑的进来了。
她一把抓住涟儿的手,“你这丫头也不去府里给我请安,想你就得亲自来!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