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姐妹闻言有些难过,见过众人寒暄了几句,眼睛在屋子里环视起来,竟是在找涟儿。原来,涟儿的父亲本是庶出,和徐氏姐妹乃是一母同胞,早些年她父亲去世时姐妹二人回来过一趟。虽然有心把涟儿带走,无奈自己都成了外姓人,而且徐家的几位兄长也都不同意。
这几年,她们一直都很惦记涟儿,时常写信回来询问,去年还派人来看过涟儿一次。涟儿打小身子就孱弱,一年有半年多都躺在床上,她们都暗暗认为涟儿是个薄命之人。到底是血脉至亲,徐氏姐妹一想到可怜的侄女就不免落泪。今年忽又得了消息,说是涟儿身子大好,她们不禁高兴想要回来看看。正巧绮贞成亲,加上大考又将近,所以姐妹二人一商量就带着哥儿、姐儿回来了。
“她们姐妹都在里面陪贞儿呢。快把姑娘们都叫出来,就说姑姑来了!”刘氏机灵过人,岂会看不出两个人的心事?
涟儿听到两位姑姑回来了,心中一动。虽然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懂事后见的次数有限,不过印象中她们对自己很好。随着姐妹们走出去,她立即感到四道关注的目光。抬头迎上去,瞧见两张和父亲有些相似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涟儿突然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涟丫头,快过来!”徐大姑娘一眼就瞧见走在后面的涟儿,泪眼汪汪的喊道。
涟儿身不由己的移过去,两只手立即被抓住,两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望着她,“儿啊,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满脸红晕,健健康康的样子。要是你父亲还活着……”说罢竟哭出声来。
“姑姑!”涟儿见状也忍不住掉泪,三个人抱成一团,旁边的人见了红了眼圈。
刘氏笑着说道:“先前涟儿身子不好,你们偏爱她一些是正常的,可是也别冷落了其他的侄女啊,都是一样远近!”
三个人这才分开,徐氏姐妹又招呼绮云几个过去。
“咱们家的姑娘就是美艳大方,瞧瞧这几个齐刷刷一把水葱,谁看着能不喜欢?”徐大姑娘口齿伶俐,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主。
王氏闻言笑着回道:“我倒是喜欢若雨和月遥,一个文静不忸怩,一个活泼不失礼教,比我那两个聒噪丫头强多了。”
王若雨是徐大姑娘的女儿,今年十二岁,看起来不似她母亲那般伶俐,眉眼间透着安静偶尔一笑嘴角还有酒窝。
桦月遥生的小巧,弯弯的柳叶眉嘴角上扬,一脸的喜气。大大的眼睛不停的滴溜溜乱转,一看便是个性子活泼之人,她是徐二姑娘的女儿。
她哥哥桦萧年方十六,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竟没有半点书生的样子。王氏等人见了,都在心中暗道他和二姑老爷真是太像了。不过二姑老爷是个外放的武官,看桦萧的身形也是个练武个好材料,干嘛非要进京赶考?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众人都不看好他!
月遥生来自来熟,又都是自家姐妹,她早已经按捺不住跑到涟儿身旁。
刘氏见了笑着说道:“你们姐妹进去里面聊聊,我们姑嫂也要说说家常。”说罢又命丫头、婆子去里面好生侍候。
徐氏姐妹舍不得让涟儿离开,涟儿笑着说道:“两位姑姑也不着急走,涟儿这就吩咐人收拾房间。你们就去西府住下,咱们娘儿们说话的时候长着呢。容涟儿先陪妹妹去看看二姐姐,一会儿就回来。”
“嗯。”徐氏姐妹点点头,放涟儿去了,又叮嘱自个儿姑娘不可淘气。
徐致文几个早已经拉着桦萧说话,又带着他去拜见几位舅舅。
却说绮贞已经坐完了福,可是却不能随意出闺房,知道前面来了姑姑和姐妹也不能相见。正在郁闷,涟儿等人竟来了。
月遥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出嫁,对一切都非常好奇。她细细打量绮贞身上的穿戴,又瞧见床上的凤冠,淘气的笑着说道:“这玩意儿戴在头上还不把脖子坠断了?看来当新娘子可不是轻松的事!”
“这算什么?”一旁的婆子笑着回道,“新娘子蒙上盖头上花轿,到了夫家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然后就要坐在床上等到天黑。期间不能乱动,不能随便揭下盖头,更不能吃东西!”
“妈呀,这不是活受罪吗?”月遥皱着眉头喊起来,“二姐姐真是可怜,赶紧趁着花轿没来多吃些点心,省得到时候饿得七荤八素!”说着把桌子上放着的点心盒捧过来。
绮贞听了顿时觉得眼睛一热,住在府里的时候不觉的什么亲情可贵之类的话。如今就要离开家,到陌生的环境中生活,她倒念起了每个人的好,实在是不舍的离开了。看着姐妹们都在身边,她莫名的伤感起来。
外面传来热闹的贺喜声,谈笑声,绮贞赶忙命自己高兴起来。毕竟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还要高兴些才是,她也要讨个吉利!
月遥闻到点心的香气突然觉得有些饿了,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嗯,北方的点心品种多样,口味丰富,就是比家里的好吃!”说着一连吃了几块。
涟儿见了忙吩咐人倒茶过来,笑着让她慢点吃。虽然不过刚刚见面,涟儿却对这个堂妹很喜欢。她天真率性,丝毫不做作,说话行事都让人觉得可爱至极。
再看若雨,一直面带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涟儿几个很快就和她们熟络起来,绮贞真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个时候!
姐妹们正聊得高兴,徐氏姐妹打外面进来了。旁人都已经见过礼,绮贞赶忙上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