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来得时候看见旁边也有个田庄,好像荒废着无人管理。前前后后十多间房子,破烂不堪瓦片都不全了。”涟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若西听了明显一怔,“姑娘不知道?”
呃?这话从何来?涟儿听她话里有话,忙追问着。
“奴婢听说东府大太太买下的,是给大姑娘的陪嫁!”若西赶忙回着,“看姑娘的样子是不知道这件事。那大太太还真是刻薄,这一片谁不知道那田庄有问题?把它当陪嫁给大姑娘,不知道的人还得羡慕!”
“到底是怎么回事?”涟儿就知道蔡氏没那么好心,怎么会把价值上千两的田庄给绮云当嫁妆?她命若西细细道来。
原来那田庄是王家的,前几年干活的一个长工死在田里,没过多久上夜的人就说闹鬼。之后打更的王伯不知怎么就死了,听说他死得时候眼睛圆睁嘴巴张开,就像被活活吓死的一般。
田庄上的人纷纷辞工不做,闹鬼的传言就传扬开了。王家的老爷不信邪,过来住了一晚,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发烧说胡话。家人到清虚观请了驱邪的符咒冲水服下才捡回一条命,从此就不敢再提田庄二字。这田庄就这样荒废下来,到前不久还无人问津。
大太太派人去王家商量买田庄,王家老爷听说有人买鬼庄,自然是乐意。至于到底花了多少银子,却不得而知了。
涟儿听罢不禁皱眉,好个蔡氏,竟然借着为绮云准备嫁妆中饱私囊!这绮云要是嫁进了林府,发现田庄不过是个废弃的破烂指不定多气愤呢。林家上下若是知道,又该怎么样看她?林府送过来的聘礼十分丰厚,绮云的嫁妆自然不能太寒酸。
等到绮云嫁进了林府,即便是婆家人对嫁妆不满意也不会找蔡氏说理。只是绮云的日子不会好过,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这些东西。这个蔡氏,不是变着法害绮云吗?她眼里只有银子,这样自私自利的人难怪会没有子女!
涟儿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再过三日就是绮云的好日子,到时候她再派人去林府商量买田庄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让绮云在这上面看婆家人的脸色!
突然她想到了蔡氏帮绮云订做的首饰,莫非那里面也有猫腻?不行,她要赶紧打听一下!
“涟儿,你怎么了?”自从这次墨音回来,对涟儿的称呼就由“徐姑娘”变成了“涟儿”。
她听着很自然,倒也没说什么。
“没事,咱们先吃饭,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涟儿见丫头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屋子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涟儿请墨音入座,又招呼若西和茗缨过来。涟儿本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在田庄上更加自由无拘束。历来都是大伙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今个儿有墨音在,小丫头、婆子在下房另开了一桌,小厮和长工还有一桌。
只见桌子上大都是农家菜,应该是田庄上自己种的。这里离京都不近,平日里都是一个月进城采购一次,所以就有什么吃什么了。
白菜炖宽粉条,萝卜馅得饼,小菠菜油绿油绿看着很有食欲。茄子、豆角、西红柿,摆了整整一大桌子。
“不知道姑娘和墨公子突然来,所以来不及进城买菜。”若西笑着说道,“姑娘和墨公子将就吃一口吧。”
“两位姑姑就别叫我公子了,直接喊名字比较亲切。”墨音的眼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涟儿没说她们的来历,不过瞧言谈举止就不是一般的奴婢。暗暗估计她们的年纪,应该都在二十五六岁左右。这个年纪还在做丫头的可不多,前一段宫里不是放了一批宫女吗?墨音猜到若西和茗缨便是其中一份子。
“公子是姑娘的朋友,奴婢可不敢无礼!”两个人同时摇头说着。
她们在宫里见惯了所谓主子的嘴脸,无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拿奴婢当作人来使?她们幸运才能熬到二十五被放出宫,多少同期的宫女死在宫里,连个全尸都没得到。
自从遇见涟儿到了田庄,她们才感觉自个儿是个人了,被尊重,被需要,被关心。虽然涟儿多次说过,她们是干活拿银子,不是谁的奴婢,可是她们执意要自称奴婢。用她们自己的话说,自称了十多年的奴婢,改不掉了!原来是被宫里的规矩拘着,现在却是心甘情愿这样称呼!
涟儿闻言笑着对墨音说道:“随两位姑姑吧。”
吃罢饭,漱口上茶,众人全都退了下去。
墨音喝了一口茶问道:“你想要把旁边的田庄买下来?”
“嗯。”涟儿点点头不多解释,她知道墨音明白,“我打算盖大棚,你觉得怎么样?”说着,涟儿用自认为详细的话语解释了大棚的作用和样子。
她生怕墨音听不明白,拿来纸笔在上面画起来。
“呵呵。”墨音见到她画得比说得还不成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我总算是知道你什么地方弱了。”
呃?涟儿闻言把笔放下,郁闷地说道:“要是知秋在这里就好了,她画东西惟妙惟肖,而且总是能准确的画出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别麻烦了,我明白你说得意思。”墨音笑着回道,“蜀国四季如春,有足够的阳光和雨露适合百花生长。所以你想要用特殊的方法提高温度和光照时间,让百花误以为是夏季,它们自然就开花了!对不对?”
“你果然明白!”涟儿闻言喜出望外,“只是我光听说过大棚,没有见过更没有盖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心里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