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见状顿时一阵不悦,这个丽姨娘也太没水准了,怎么刚一见面就问人家首饰的价钱?真是狗肉上不了席,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
绮云也是一怔,随即笑着回道:“不过是四妹妹送的,礼轻情意重!”
“妈呀,那不就是翡翠轩的东西?我听说徐家四姑娘设计的首饰都是孤品,每一套都是价值连城,这哪里是轻礼?”丽姨娘忍不住惊呼起来,“真是漂亮,太漂亮了!”
“咳,咳。”林夫人轻咳了两声,“都坐下吧。”
丽姨娘这才松开绮云的手,三个人落座,小丫头上茶。
“不知道大奶奶和淳儿、沥儿谁大?她们是双生,今年十四,腊月生得。”丽姨娘笑着询问着。
“哦,那我是姐姐了。”绮云回着,“我也十四,六月的生日。”说着朝着两个小姑子笑了一下。
淳儿、沥儿也回笑了一下,绮云一下子就发现二个人的不同。一个嘴边有酒窝,另一个没有。
丽姨娘说道:“她们姐妹长得一样,不少人分不出谁是谁。笑起来有酒窝的是姐姐淳儿,另一个是妹妹沥儿,你们还不给大嫂子见礼?”
二人听了赶忙起身见礼,绮云慌忙站起来,“姑嫂本是同辈,见什么礼!”
“你受着吧,长嫂如母!”林夫人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一句话就把绮云架到了一个高度,暗示丽姨娘等人切不可轻视绮云,她可是林府正牌大奶奶。她这姨娘和姨娘生的庶女,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丽姨娘干笑了几声,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突然话题一转说道:“大奶奶不愧是出自大户人家,单是陪嫁就够丰厚。奴婢听说不仅有白银三千两,还有一座田庄呢。”
这话让绮云如何接下去?林氏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这个丽姨娘整日钻到钱眼里,贪财势力,也不知道老爷看中了她什么?新儿媳妇刚进门,她三句话不离钱,真是丢人!她生的两个姑娘也是不知道礼数,整日跟着下作上不了台面的母亲学,半点不惹人喜欢。要不是老爷宠着她,林夫人早就把她撵到田庄上去了。
丽姨娘突然提及绮云陪嫁的田庄,她身旁的婆子还在一边溜缝。
“老奴听说这田庄有大有小,地方不一样价钱也不同!”
丽姨娘闻言笑着说道:“二奶奶的娘家是名门望族,陪送的田庄必定是价值不菲,怎么着都会值几千两银子。不知道田庄在哪里?庄上养了多少家丁?”
“哦,应该是在城西十里附近。”绮云听到她的询问,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蔡氏没说过田庄上的事情,按理陪嫁田庄的同时,庄上的家丁也都会归她管制。可蔡氏除了给她地契、房契外,什么话都没有交待。如今这丽姨娘又百般的挑起话茬,恐怕这里面有文章啊。
林夫人不悦的问道:“世闲夫妻干什么去了?整日无所事事还看不见人影!”
这世闲是丽姨娘所生,比世杰大一岁,是府里的庶长子。他也参加了今年的大考,却名落孙山,整日以读书为名在府里混日子,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去年娶了欣荣商会会长李富贵的女儿为妻,二人也算是融洽。
那李富贵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可是却是京都有名的商人,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当初嫁女儿的时候没少陪嫁,丽姨娘一直觉得脸上光彩。现如今绮云嫁进来,她钻门盗洞盯着绮云的嫁妆,想要趁机寒碜林夫人。
她一直想让自个儿子也进宫当差,只是林老爷觉得他不是那块材料,唯恐在宫中出差错连累整个家族,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她却一心以为是林夫人从中作梗,所以一直心怀怨恨。她仗着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又有林老爷宠爱,所以不过是面上应承林夫人罢了。
“她们小夫妻一大早就去山里进香,想必是害怕打扰太太休息所以就直接走了。”她笑着回道。
林夫人闻言点点头,“她们成亲也有一年,到现在肚子都没有动静,是该去庙里求上一求了。”
此言正好说到丽姨娘的痛楚,她脸色一变眼中有一丝恨意闪过。原本指望着儿媳妇进门,不出三个月就会有喜再生出个大胖孙子来,到时候即便是林夫人排挤也无妨!谁曾想李氏进门一年多肚子都没动静,大夫看了不少都说没毛病,这会子绮云又进门来,丽姨娘怎么能不着急?她早就催着儿子、儿媳去烧香拜佛,今个是初一所以一大早就把她们撵去了。
“城西有座娘娘山,上面的娘娘庙求子最灵!二奶奶的田庄也在城西,哦?”丽姨娘怪腔怪调的问着,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她喝了一口茶,突然好像想了什么似的咋呼起来,“城西?不会是……”话说到一半又打住,脸上满是惴惴不安。
林夫人早就没有了耐性,皱着眉头问道:“你大惊小怪半吐半咽的做什么?也不怕小辈的笑话!”
“奴婢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她故意卖着关子。
“那就别说了!”
呃?丽姨娘没料到林夫人这样回答,一肚子话被堵了回去,她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倒是她身后的王婆子反应快,笑着说道:“姨娘有什么事还要回禀太太才是,万事有太太做主心里踏实!”
“你说得对。”丽姨娘赶忙接话,林夫人低头喝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绮云心里纳闷,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倒是想听听这丽姨娘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