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缘闻言有些失望,“涟姐姐,范大哥对你一直有情,你为何如此寡义呢?”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和他见面!”涟儿看着他说道,“如今你也成了亲,整日里往我这里钻难免会让世子妃不高兴。虽说你我只有姐弟之情朋友之意,可世子妃不知情,况且女人都是容易吃醋的。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不是怕世人的目光,而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子缘听了一怔,站起身说道:“看来我是不受欢迎了!”说完甩袖子离去。
“世子好像生气了。”墨音心底暗暗高兴。
涟儿不在意的回道:“早晚他会明白我的好意。”
这话倒是让涟儿说中了,子缘一回到王府就看到繁悦冷着一张脸。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这半天不到的功夫怎么变脸了?
“你身子不舒服?”子缘关心的问着。
繁悦喝了一口茶,冷冰冰的回道:“没什么,跟这帮奴才生了一场闲气。”
子缘闻言一皱眉,好好的跟奴才生什么起,这不是降低自个儿身份吗?丫头上前脱掉他身上的大氅,递过湿毛巾擦手,又沏上茶来。
“世子爷不问问因为什么?”繁悦板着脸说着。
“因为什么啊?”
“早晨我去给母妃请安回来,路过湖边,瞧见里面都是些破败的莲叶。马上就要过冬,等到湖面冻上,那些破叶子冻在上面看着难看还清理不掉。所以我就命他们清理一下,谁知道他们说世子爷吩咐留着,还有什么诗‘留得残荷听雨声’。我就说往后也不能下雨,还听什么雨声?他们就跟我顶嘴,打了几板子才老实听话!我就越想越生气,我这个世子妃连这个主都做不了了?”繁悦一边说一边盯着他的脸。
却见子缘听闻莲叶被清理掉脸变了颜色,手中的茶杯“啪”一下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好好的你跟莲叶较什么劲?我就是喜欢留着,碍着你什么了?”说完也冷着脸走了。
“世子爷!”繁悦喊了一声,子缘头也没回。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中打转,一肚子委屈化作愤怒,手中的丝帕被她撕扯的快要破掉。
“姑娘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李嬷嬷上前劝慰道,“世子爷喜欢那莲叶就留着呗,反正也不碍姑娘的事。因为这点小事伤了你们的感情多不值得!姑娘现在是世子妃,应该大度宽容一些才是……”
还不等她说完,繁悦就打断了她的话,“李嬷嬷,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说完转身回了卧房,把自个一个人关在房子里。
李嬷嬷听了纳闷,这姑娘的脾气越来越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偏要揪着不放。她哪里知道二人还没有圆房,哪里知道繁悦派人偷偷跟着子缘,发现他去了西府,哪里知道府中下人悄悄议论那一池残荷被繁悦听见。繁悦不过是在试探子缘,想要知道涟儿在他心里的地位。
如今一试繁悦入坠冰窟,原来在子缘心里涟儿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原来他娶自己只是因为皇上赐婚!之前受涟儿之托帮助绮梦,三番两次利用她。即便是他们已经成亲,他还是不愿意跟自己圆房,这一切都是因为涟儿!
繁悦打心里恨涟儿,都是因为她的存在子缘才看不到自己的好。该死的狐媚子,知道子缘和自己成亲还变着法勾搭他。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让子缘始终忘不了她!
繁悦越想越气,伸手把床上的枕头扔在地上。外面的小丫头听见动静,赶忙推开门进来瞧,“世子妃,您有什么吩咐?”
“出去!都给我滚开!”她随手捞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撇了过去,只听见小丫头哎呦一声捂住了头。
小丫头顾不上头上的疼痛,赶忙跪下说道:“世子妃息怒!”
“快点滚!”繁悦真得怒了,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忍耐,期望用自己的大度换来子缘的喜欢,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徒劳。她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子缘的心里,也成不了子缘喜欢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她的大度有什么意义?她的温婉装给谁看?
鲜血顺着小丫头的手缝流出来,她赶忙退下去,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其他丫头、婆子也听见了动静都过来,瞧见小丫头头上的血吓了一跳,忙扶着她下去包扎又去回禀子缘。
子缘甩袖子离去去了书房,其实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一池莲叶纯粹是他的心里寄托,不过光是因为莲和涟同音就留下,也有些可笑,没就没了吧。他想到了刚刚涟儿的那番话,不觉有些难受。眼下自己成了亲,难道往后连见面都不行了吗?
忽闻小丫头过来回禀,说是世子妃大发雷霆,小丫头灵儿被茶杯砸中头破血流。子缘闻言顿时眉头紧锁,这个繁悦终于恢复本性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稍有不顺心便会乱扔东西。
他回了莲榭,见灵儿并无大碍才去了卧房。推开门进去,只见地上凌乱不堪,茶杯、花瓶碎了一地,枕头、被子都散落在地上,繁悦坐在床上嘟着嘴生气呢。
“你这是做什么?”他见状越发的生气,“堂堂世子妃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把好好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小丫头被你弄得头上冒血,真是让人笑话!”
“小事?”繁悦嚷起来,“为什么留着那破败的莲叶你心里清楚,这园子为什么叫莲榭你也明白,别当我是傻瓜!来人,现在就把园子门口那块匾额摘下来,从现在起就更名叫‘望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