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安安心心的在医馆里干活,我给你们张罗婚事。”涟儿瞧着两个人笑着说道。
知春和靖鹏都再三表示不用太铺张,简单的吃一顿饭就算完事,涟儿只好答应。
过了两日,赶上阴九月二十六,双日子黄历上又写着宜嫁娶。涟儿就命厨房做了不少好菜,把府中的下人全都召集到一块,宣布了一下知春和靖鹏的婚事。大伙已经听到了消息,连声喊着恭喜。
小厮用竹竿挑了长长的鞭炮放,知春和靖鹏都穿上了喜服,虽然没有拜堂这个过程却也是热热闹闹。
新房就在望远阁,离听雨轩不远。涟儿早已经命人把里面布置妥当,一切应用之物必是上好的。
众人吃饱喝足散去,知春和靖鹏回了望远阁洞房花烛。
知春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只见里面也是到处都贴着喜字,大红的被褥铺在床上,桌子上摆着酒和点心。被子上放着枣和栗子,取早生贵子之意。
红烛已经燃上,暖炉里焚着百花香,闻起来香甜舒服。
靖鹏跟在她身后进来,瞧了瞧说道:“姑娘真是费心。她肯同意把你嫁给我,又帮着布置新房筹备东西,真是让我感激涕零。”
“我这辈子有两个幸运,一是遇上了姑娘这位好主子,二是碰见了你这位好夫君!”知春有些感慨,还有些害羞。
靖鹏听了攥住她的手,“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姑娘给了我机会,而你给了我幸福!”
二人早已经两情相悦,如今成了夫妻自然是情话绵绵,洞房之夜缠绵悱恻恩爱非常。
涟儿站在窗口,隐约见到望远阁里主卧室的灯熄灭了。她关上窗户,扭头朝着墨音说道:“府里面终于有喜事了,眼下年关又降至,越往后越喜气了。”
“李大夫是怎么打动你的呢?”墨音刚刚也喝了不少酒,正在喝茶解酒劲。他知道涟儿的性子,过不去她这关,靖鹏是娶不到知春的。
涟儿闻言笑起来,“听你的话,旁人还以为李大哥娶了我呢。”
她这一笑艳如春桃,看得墨音心旌摇曳。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抓住涟儿的手,“谁想要娶你,是要过我这关的!”
“你喝多了。”涟儿瞥一眼正在里间整理床铺的杏儿,赶忙把手抽出来。
墨音轻声回道:“我倒是情愿自己喝多了,反倒不用顾虑太多。”说着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涟儿。
她被看得脸发烧,站起来吩咐道:“杏儿,把他的斗篷拿过来,送他回去歇着。”
“天色还早,巴巴的撵我回去做什么?在田庄上辛苦了半个多月,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墨音委屈的说着,“陪着我下盘棋不行吗?”
杏儿见状笑着说道:“公子说得可怜,姑娘就应了吧。我见文棋刚回去揽月庭生火,那里应该还冷呢。”
“那就续一杯热茶给他,再把棋盘拿过来,免得他乱说乱动惹人讨厌!”揽月庭在西北角,因为连日来墨音都不在府中,所以里面没有生火。墨音故意让文棋晚一点生火,就是想要在涟儿这里多待一会儿。果然,涟儿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杏儿笑着过来倒茶,又把棋盘摆好。涟儿和墨音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榻上,一旁的烛花爆了,发出轻微的响动。涟儿拿起针线笸箩里的剪刀,轻轻的把蜡烛芯子剪掉一截,屋子里又亮了一些。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墨音见罢轻声吟诵起来。
涟儿闻听说道:“你是李商隐,我也不是王氏!她们夫妻不过成亲十二载王氏便香消玉殒,而这十二年她们也是聚少离多,不过是苦命鸳鸯罢了。一辈子眼巴眼望等着自个儿夫君,每日靠写信看信排解相思之苦,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
“是我一时兴起说错话了。”墨音听见王氏早逝的话,心中觉得晦气不觉后悔起来。
涟儿笑着说道:“不过是随意说说话,哪里有什么对错?死不过就是闭上眼睛,谁知道再次睁开的时候会遇到什么呢?或许不是坏事也说不准!我不过是不喜欢王氏的性格而已。”经历过死亡的涟儿倒是不忌讳死这个词,因为新生会更加的精彩。有时候她偶尔会想,如果这一世死去,她还会不会幸运的穿越呢?会穿越到什么地方,遇见什么人呢?
她想把自己穿越的事情告诉墨音,可是又怕他吓到。但凡是正常人听到她的话,都不会相信,现代光怪陆离的世界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倘若是鬼上身之类的胡言乱语,反倒会有些人相信。
“墨音,你相信前世与今生吗?”涟儿轻轻放下白子,状似无意的问道。
他点点头,看着涟儿回道:“佛曰: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天意,所以才会有一见钟情的爱情。茫茫人海之中,两个人就那么奇妙的相遇,然后在相互的遥望中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从那一刻起就认定了那个人!这样的两个人想必上辈子也是恩爱的夫妻或情侣,因此才会受命运的驱使找到彼此!”
“上辈子?”涟儿轻声念叨着,“我上辈子,不,准确的说是下下下辈子是个富商的私生女。爸……父亲为了事业强迫我嫁给另一个富商的公子,我想要逃走没想到竟然失足摔死,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我!”
她瞧见墨音拿着黑子的手悬在棋盘之上半晌没有放下,抬起头笑着问道:“怎么?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