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把御医都宣到偏殿,沉着脸问道:“你们诊脉也诊了,也商议了这么半天,可有药方出来?”眼下她还来不及问皇上晕倒的病因,只想要赶紧让皇上退烧醒过来。
院使林大人忙出列回话,呈上御医院众御医合力研究出来的药方。太后接过去看,上面不过是些固本培元、退烧消炎的药物。
“皇上喝下去就能退烧醒过来?”太后低沉的声音让众御医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想当年她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杀伐决断不眨眼睛!
“回太后,微臣敢用项上人头保证,一副药下去皇上肯定能醒转过来。”林大人斩钉截铁的说着。
太后闻言点点头,命其余人下去候着,单留林大人一个。
“皇上是因为什么晕倒?他的身子一向很好,之前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哀家觉得有些奇怪。”太后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自然嗅到一丝奇怪。
林大人料定太后必有此一问,他是皇上的亲信,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即便是在面对太后也有一丝的保留。
“回太后,刚刚微臣帮皇上诊脉,发觉皇上气血两虚,应该是最近国事繁忙所致。”他的语气不似刚刚那般笃定,“皇上的龙体事关重大,微臣还要和众位御医好好讨论,等一下会拿出个准确的答案。这段日子景王爷有病,皇上命微臣负责,所以皇上进补的事情都是王御医在打理,具体情况还没得空问。”
太后听了似乎有些不悦,“你们这些个御医,总是把那些套话拿出来糊弄哀家!有功劳的时候一个个争着抢着出头,等到出了事,就缩回去明哲保身!听你话里的意思,皇上的病因不清,进补又不是你在打理,哀家似乎找错人了?”
“太后息怒!”林大人赶忙跪下,“微臣身为御医院院使,出了事情自然是要负责任,微臣不敢推脱!刚才微臣只是在陈诉事实,皇上的龙天关乎社稷的安定兴衰,在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微臣不敢妄下定论。”
“林大人深得皇上的器重,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哀家不想为难你,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皇上康健,社稷才能稳固,这个道理你也明白。”太后的语气缓和了些,“你先下去跟众御医商议,尽快找出皇上晕倒的真正的原因,哀家就在这里等着!”
“微臣遵旨!”林大人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众御医也没有走远,就在乾清宫的游廊里面站着,正在小声的议论着皇上的病情。小宫女端着熬好的药走过来,林大人赶忙接过去送到里面。皇后亲自服侍皇上喝下,然后静静的守在一旁。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眼睛慢慢睁开了。
“皇上醒了!”皇后轻呼起来,太后见了忙命林大人过去诊脉。
林大人跪在榻前,切住皇上的右手,片刻方回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
“别说些无用的话,快说皇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太后急切的问着。
“回……皇上的脉相虽然还有些虚弱,不过已经无大碍了。相信只要再用几副药,定能康健如初!”他赶忙回道。
“这就好,这就好!”皇后念起了阿弥陀佛,太后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太子紧绷的小脸放松起来。
皇上见到太后,挣扎着要起来说话,太后忙说道:“皇上躺着就好,刚刚听到你晕倒的消息真是吓得魂飞魄散。那李德顺是怎么侍候的?任由皇上辛苦劳累也不劝阻一下?”
“奴才该死!”李德顺一直陪在旁边,听见太后的责问忙跪下来请罪。
皇上见了笑着说道:“母后真是冤枉他了,平日里多劝一句朕就不耐烦。朕的脾气母后最知道,就别为难他了。”
太后也不过是一说而已,她要是真想治李德顺,趁着皇上昏迷的时候就办了。她瞥了跪在地上的李德顺一眼,不耐烦的摆手说道:“行了,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谢皇上。”李德顺赶忙磕头谢恩。
“记住,但凡是跟皇上的有关的事情,哪怕是风吹草动也要加一万个小心!”太后凌厉的眼神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奴才,“虽说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可是皇上不是普通百姓!就是头发丝掉了,也要说明详细的原因。你们都好生侍候着,万万不可出半点差错!”
“奴才紧遵懿旨!”满屋子的奴才呼啦啦跪倒一片,齐声回道。
太后见皇上脸色还是不太好,命李德顺贴身时候,其他人等退出去。
“皇上,你好生歇着,哀家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太后不想久坐,省得皇上不安心躺着。恭送太后离去,皇后和太子亲自在床前照料。
皇后见皇上睡着,轻声吩咐李德顺出去守着,“不得让旁人进来,免得打扰了皇上静养。”
“奴才遵旨。”李德顺赶忙退出来。
刚到外面,就看见素贵人带着宫女走过来,他知道这位可是皇上的新宠。自打皇上从红叶居回来,可是接连着去她的宫里,其他娘娘只能干瞪眼。照这样下去素贵人很快就会有身孕,到时候最低册封个妃子。她还有淳妃娘娘做靠山,眼下是最不能得罪之人!
李德顺是什么人物?他大老远迎上前见礼,满脸带着笑容。
“本宫听见皇上晕倒,赶紧就过来瞧了,现在怎么样?”尺素头上的珠花斜插着,可以看出她来得多么慌忙。
李德顺立即回道:“皇上福泽绵长,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