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见了笑着打趣道:“每天见面还这样缠人,就不知道腻歪?熊掌燕窝天天吃也该吐了。”
“他是熊掌我是燕窝?”涟儿故意板着脸,“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动不动就挖苦讽刺主子。”
“奴婢错了。”杏儿赶忙行礼赔罪,不过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她跟在涟儿身边有段时日,岂能看不出她是假生气?
涟儿见状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些丫头都让我惯坏了,往后恐让外人笑话。”
“谁敢笑话咱们?”杏儿把冷掉的汤婆子换掉,笑着回道,“奴婢们私下里活泛些,不过是想给姑娘找乐呵。姑娘调教出来的丫头比一般的小家碧玉还强,自然是不包括奴婢这样的粗人。外人见了喜欢还来不及,哪里还能笑话?三房的那三位爷,眼睛盯着府里的丫头呢。”
涟儿躺下闭上眼睛说道:“我的人岂能让他们骗了去?没有一个能正经过日子的。”
杏儿听了一怔,不知道涟儿话从何来,她怎知涟儿在东府撞见致双的丑事?
涟儿在田庄上的第三天,孟管家派人送来了好消息。贲旺在监外执行期间任意妄为鱼肉百姓,被打了板子罚了银子。夜市上缴过的税银也勒令他立即退回,如若再犯定不能饶恕。
这个处决似乎略显轻了,不过到底是为小商贩们挣回了权益,况且现如今形势复杂,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还说不清呢。
事情果然像涟儿猜测的那般,厐正海逮住贲旺不放,无非是想要逼贲将军就犯。吏部到处是李显贵的人马刀枪,也就是贲将军的人。他用安排自己的人手做交换,这才从轻发落了贲旺。
贲将军在皇上那里吃了暗亏,已经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这还不等回边关,贲旺又出事了。厐正海拿着几十号人签的诉状找上门,明显是想要卖给他一个人情,可这人情可不是随便给的。这要是搁到往日,他才不会理睬厐正海。可今时不同于往日,他看出了皇上已经不再信任他,而且在逐步削弱他的权利,手段高明的让他没有防备,也没有还手之力。
在外人看来,皇上对贲家宠爱至极,他如今没有出师造反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眼下他唯有把这口气咽下去,等待时机成熟再进一步谋划。考虑得失之后,他向厐正海妥协。原本他想带着家眷回边关,可是皇上体恤云贵妃思母心切特命贲夫人住在宫里,这不过就是变相的软禁罢了。贲旺是监外执行不得离开京都,所以贲将军只好准备独自离开。
走之前他把侄子见到跟前训斥了一番,“你不要再生事,夹起尾巴低调做人,不然惹了祸事谁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叔父教训的是,侄儿知错了。”贲旺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这个蠢货哪里能看清楚现在的形势?还一心以为叔父在朝堂权势熏天,堂姐在后宫一手遮天,皇上也要给贲家几分面子。他惹祸又能怎么样?监外执行就是狗屁,罚银子不过是小事,打板子也有替罪羊。
贲将军阅历丰富,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巴掌扇了下去。
这一下可打的够狠,贲旺的嘴角立即有血丝渗出来。贲将军的铁砂掌最有名,这一下又使出了五分力气,真是够他呛。
贲旺疼得要哭出来,可却不敢掉眼泪,生怕叔父再扇他嘴巴。叔父对他一直非常宠溺,要星星不摘月亮,现在出手这样重恐怕是真得生气了。他再蠢笨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了,乖乖的低头站着不敢乱动。
“不争气不长脑袋的犊子!”贲将军气得骂道,“贲家到了你们这一辈,统共就你这么一个男孩,贲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我就是再硬朗也有西去的一天,到时候你怎么办?贲家怎么办?你也该到立世的时候了!”
贲旺听了赶忙跪下,直挺挺的说道:“叔父息怒,侄儿一定痛改前非。”
贲将军看看他摇摇头又叹口气,他到底是贲家唯一的男丁绝不能放弃。
“好,你要记住今日说得话。没有大事不要出府,每日用心念书、习武,我把身边的常龙留下。见到他就像见到叔父我,不能出言顶撞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贲旺听了心中暗自叫苦,那常龙是他叔父身边的心腹,每次进京必带无疑。如今让他负责看着自己,恐这往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眼下皇上对贲家多有防备,你婶婶被变相软禁在宫里出不来,我一走你就更没有依靠。记住,不要树敌,尤其是不要惹厐正海那只老狐狸!听见没有?”
“侄儿记住了!”贲旺赶忙答应着,心中却有些不服气。他被墨音在夜市弄得灰头土脸,到最后一点面子都没找回来。尤其是那个小妞水嫩水嫩的,竟然连摸都没摸着一下,真是可惜!她要不是厐正海的外甥女,他说什么也不会就这样算了。倘若能睡上一回,就是要他的命也乐意。一想到涟儿那张脸,他就心里痒痒的难受。
贲将军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气又涌上来,“滚回房里念书,别让我看见你精虫上脑的样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贲将军不免长吁短叹,他连个正经的儿子都没有,侄子又不出息,这争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他这个侄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生事惹祸比谁都行。眼下只盼着常龙能帮着他管制督促,好歹让贲家后继有人啊。
贲将军又把常龙叫进来吩咐叮嘱一番,让他无须手软,想尽办法要让贲旺成才!可怜他一片苦心在贲旺身上,那小子回去就搂着丫头耍上了,一直闹腾到下半夜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