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儿闻言眉头轻锁,“落漓那丫头乖巧胆小,只是落天幺蛾子太多,那些丫头婆子又都挟持不住。”
“还不是因为有拓跋王爷一旁教唆!”春儿忿忿的说着,“只要他一来就跟少爷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夫人应该管管!上次奴婢竟然听见……听见他问少爷……晚上做没做过那样的梦,有什么反应。听的奴婢连面都没敢露,趁人不注意就跑了。你倒瞧瞧,竟比奴婢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厉害。”
额?这个拓跋炎真是胡闹!虽说古代的孩子早熟,落天又越发的稳重成熟,可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怎么能什么都问?下次他再来,自己真该好好说说他,别整日没个正形带坏了孩子!
春儿抬腿出来去廊下吩咐婆子,远远的瞧见自个儿的夫君来了。她迎过去小声说道:“京都那边来信了,我瞧着夫人脸上淡淡心里却在意,一会儿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些,别惹得她心里不高兴。”
管前听了一楞,他和春儿是夫妻,有许多事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春儿没有全盘托出,不过他也知道他们是从京都过来。况且这些年京都时常来信来人,从来没见春儿这般提醒,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谁来的信?”他忍不住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说话加小心就行。”春儿不想过多的说什么,有些事涟儿不说她这个做奴婢的就更加不能多言。即便她和管前是夫妻,可是一旦涉及到涟儿的利益,春儿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取舍。
屋子里,涟儿正瞧着桌子上那封还未开封的信,看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东布亲笔写的。她在八年前收过东布的信,清晰的记得上面的每一句话,对她的字体印象也很深刻,娟秀中透着固执的味道。
八年前,她见子辞身子跟好人没什么两样,心里正犹豫该不该用第三副药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东布来了信,或许她早就猜到了涟儿的想法。就是那封信让涟儿再一次下定决心,在生与死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在重要。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八年了。就在涟儿把一切都放下的时候,东布又送来了一封信。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呢?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估计东布不会来这封信。涟儿犹豫着伸出手,拿起那封信却停住,嘴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她是在笑话自己,明明已经跟往事说再见,为什么眼下还要犹豫?发生天大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夫人,我来了。”外面传来管前的声音,她忙把手中的信放在书里合上。
“进来吧。”她轻声吩咐着。
管前听见打外面进来,简单的见礼回道:“过十日就是端午节,我们研究了一个促销方案,还请夫人过目。”说着呈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
自打涟儿来了蜀国,先是开了花想容,因为有人手有技术,所以没费多少精力便一炮而红,如今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老字号。接下来涟儿就筹划了一个集购物、休闲、娱乐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的国贸百货。经营模式和现在的商场类似,每逢节假日便会提前有促销宣传活动,开业短短一年的时间便收回了全部成本。眼下在蜀国的国都热城,百姓们都知道等着国贸搞活动再去买东西,便宜服务态度好还能无理由调换,赶上大抽奖兴许还能中个物件。
涟儿接过管前递过来的材料细细看起来,看罢她不由得点头,经过两年时间的磨练他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份计划书包括了前期的宣传,中期的操作管理以及后期的结算奖励,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至少会增加百分之一的利润。
“时间紧迫要赶紧着手进行,赶在端午节前三天活动。”涟儿在上面签上名字又盖了印章,这才又还给涟儿。
管前见状赶忙答应着,告退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别看屋子里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说话轻轻柔柔,若是发起火来真是让人心惊胆战。记得百货刚开业,正赶上一个节令,夫人让他拿出一个对策。他只知道做生意靠吆喝,可东西全在屋子里,人不来吆喝也没有用。他只觉得涟儿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过仗着夫家留下的银子瞎折腾,什么百货之类的他根本就没听过,开不了多久就得关板!他就随便应付一个了事,没想到涟儿见了动怒,说是她那里不养闲人。
为了丰厚的工钱他只得忍下,在春儿的帮助下接连三晚上没睡觉,终于憋出个方案来。这次涟儿见了没生气,坐下来跟他讨论了半晌,最终改动一番才定下来,并在方案的后面填上了奖励措施。经理级别和员工奖励的百分比不同,不过都是跟活动期间的利润有关。一场活动下来,他竟然分到了不少银子。
从那往后他越发的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付出和收入成比例,谁犯得上跟银子过不去?他在国贸做经理两年,不仅置了房产地产,手头还有富余银子,就是一般做生意的人都比不了。眼下热城谁不羡慕他管前?他打定主意跟在涟儿身边,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他手里的方案顺利通过,要是这回活动利润高塔又有一笔银子到手,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高兴。他眉开眼笑的往外院走,见了春儿笑着说道:“上次你说喜欢陈记首饰铺里的金镯子,等过完端午我就买给你。”
“你就好好做夫人交代的事情,到时候别说金镯子,就是金屋子也买得起!”春儿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快点去忙吧。”边说边往门口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