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落漓又单纯又善良,听见涟儿的话心里的害怕少了几分却多了几分同情,“落漓也生过病,很难受的。”
涟儿见到她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忙让她躺下说道:“宝贝快点睡觉,不然也会生病哦。”
“嗯。”她乖巧的答应着然后闭上眼睛。
涟儿轻轻拍着她,嘴里哼着摇篮曲,不一会儿就看到她睡着了。
“夫人,范老爷一直在外面站着。”红玉蹭进来小声说着。
他是看到落漓因为良子受惊很抱歉吧,涟儿见女儿睡得很安稳吩咐红玉好生照看起身出去了。
“孩子怎么样?”谦政关切的问着。
“睡着了。”涟儿轻声回着,“咱们去我房里聊聊。”
二人进了里面,知冬亲手泡了茶端上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涟儿身边侍候。
“五年前良子掉进河里侥幸活过来,可是却添了梦游的毛病。当时找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他的梦游症慢慢就痊愈了。没想到眼下又犯病,可能是冷不丁换地方的缘故吧。明天我就带着他搬出去住,一则我怕他晚上到处走再吓到旁人,二则生病吃药还是忌讳一些的好。”谦政喝了一口茶说道。
涟儿听见皱了一下眉,“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迂腐封建!眼下孩子生病,我这个做姑姑的怎么还能往外推?晚上上夜的人精心一些就是了,我也不信什么过不过病气的话!你们父子就安心住着,别再说什么搬出去之类的话。”
“你骂的没错,当年要不是我……”他说了一半停住,瞥了涟儿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客气,天已经很晚你赶紧休息吧。”说罢起身告辞。
他去了良子的房间,见儿子睡得香甜在床边坐下来。良子的五官有九成像他,还有一分像郁芬芳,这让谦政想起了许多往事。当年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如今他和涟儿都为人父母,许多事都该放下了。可是他偏偏就放不下,心底隐隐还有着奢望。这八年来,他母亲一直催促他娶个正室,他以生意忙为由全部挡了回去。
五年前他以正室之名把芬芳安葬,他母亲气得不得了,竟然做主娶了个小家碧玉做继室。他一个月没上家,之后偶尔回去一次也宿在书房,半年过去竟没见过自己夫人几面。人家姑娘的娘家知道情况提出和离,范老夫人只好同意。打这以后京都就传出一个谣言,说是范谦政有龙阳之癖,再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肯嫁给他了。这下倒合了他的心,范老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心病,只好无奈的妥协。好在孙子聪明机灵,范家后继有人总算是对得起祖宗。
八年了,涟儿带着两个孩子在蜀国生活。以她的模样、才华,没有男人追求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却一直以寡妇的身份孀居。她是忘不了晏子辞,还是对爱情失望透顶?谦政不想去深思,这八年来时常出现在涟儿身边的人是他,这就足够了!他会一直默默守护在涟儿身边,直到她重新爱上自己,或者爱上别人过幸福的生活。
想到后者他的心疼痛起来,当年放开涟儿的手他一直在后悔,现在老天爷又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八年来,他以生意伙伴的身份出现,慢慢变成涟儿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他相信日久生情。八年了,他尽力让自己成为涟儿生活里不可获取的角色,他想让自己的存在成为涟儿的习惯。
“嗯。”床上的良子轻哼了一声,翻个身并未醒。
他伸手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叹了口气走出去。这个儿子打生下来就是傻子,长大八岁突然正常却失去了母亲,想来就让他心疼。
床上的良子听见关门的声音坐起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好在他曾有过梦游症,不然今晚上这关还真是过不去。不知道涟姑姑是否相信,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唉,想起来就头疼,这谎话一旦开了头就要继续扯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良子去给大人请安,落漓见了他直往涟儿怀里躲。他假装没看见,规规矩矩的见礼。
“昨晚上睡得可好?蜀国的天气热了些,你第一次来怕是不习惯。”涟儿盯着他问道。
他听了忙回道:“多谢姑姑关心,昨晚上我睡得很踏实,只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到了早上竟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你倒是睡得舒坦,可苦了你落漓妹妹!”谦政一旁斥责道。
“父亲怎么生气了?儿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请父亲息怒。”他慌忙跪下,连头也不抬。
涟儿见状忙朝着他父亲说道:“好好的骂孩子做什么?慢慢跟他说清楚就完了,也不是他情愿的事情!”说着命丫头把良子扶起来。
谦政听了脸色缓和一些,把昨晚上良子犯梦游症吓着落漓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还不快去给你落漓妹妹赔不是!”他厉声吩咐着。
良子赶忙朝着落漓作揖,“都是我的错,妹妹勿要生气。”
落漓似乎有些怕他,躲在涟儿怀里不出来。他见了暗自在心底叹气,看情形自己把她吓得不轻,两个人独处的机会怕是难找了。
众人一起用早饭,这边刚放下饭碗,那边就有丫头回禀说是大夫来了。涟儿忙命人请进来,良子见状不由得一皱眉,撒谎真是会遭报应。果然,大夫给他诊脉开药,一开就是六付要吃九天。娘啊,喝苦胆似的中药汤真是要命啊!
“先喝六付瞧瞧,若是不见效果小人再换药方。”大夫临走时这样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