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炎还想要说些什么,他见门口有人经过知冬的情绪又很激动,只好悻悻的出去了。知冬见他出去,“嘭”一声把门关紧,眼中一直隐忍的泪水掉下来。她就那么好欺负吗?她没好的家世,没有权有势的靠山,所以就得被所爱的人这般轻贱吗?她是天生犯贱,痴痴委屈的爱了八年,可是在他眼里自己却跟府中那些贪图富贵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她想要的不是身份,富贵,只是一份尊重和一份独有的爱。她知道自己不能独自拥有拓跋炎,可是她想要成为他心里特别的那个女人,永远无法取替的女人!
看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奢望,她没有那个分量!知冬慢慢冷静下来,回想这八年来的点点滴滴,似乎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她自问自己何德何能,怎么敢异想天开?她一定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个梦该醒了。
整个下午,知冬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晚上回府四下无人时,她对涟儿说道:“上次夫人给我提的大牛可成亲了?如果没有就安排我们见上一面,只要不是看着讨厌就全由夫人做主吧。”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涟儿盯着她问,见到她明显的掩饰躲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知冬一边铺床一边说道:“我和知春四人打小就服侍夫人,如今她们都成家生儿育女,只有我还孤家寡人。看着落漓和落天,我打心眼里喜欢,也盼着能有个小宝贝。如今我已经二十四,再不成家恐怕就生不出来了。能像春儿妹妹一样嫁个老实本分的人,生一男半女过普通日子,其实也挺幸福。人活着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想要个安稳。”
“谁又不想过安稳日子?只是心里过不去罢了!”涟儿似乎在自言自语。
主仆二人再也无话,熄灯上床各自睡下。黑暗中响起涟儿的声音,“二十四怎么就生不出来?哪里听来的混账理论?”
“头一胎是有些晚了。”知冬小声回着。
“扯淡。”涟儿烦躁的爆了粗口,她知道知冬心里的委屈,叹口气又说道,“要是你看不上大牛还有旁人,怎么说你都是国贸的经理,犯不着委屈自己。慢慢挑别着急,只要是你想要嫁出去,打算娶你的男人排着队呢。不行咱也搞个招亲,黄员外家的姑娘上个月才招了个如意郎君。”
“呃!我又不是员外家的千金小姐,招亲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知冬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哀伤,多了一分轻快。
“呵呵呵。”涟儿忍不住笑起来,“你说那黄员外也够阴损,说什么他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是个贤良淑德难得一见的千金,还有万贯家财做陪嫁。可怜他姑爷过五关斩六将,等到尘埃落定才发觉那小姐是个丑八怪。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黄员外还振振有辞,说是一开始就没掖着瞒着。好家伙,原来‘难得一见’也可以形容丑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他有心贪图美色、金钱,怎会落入黄员外的圈套?热城的百姓无一站在他那边,可见做人还是要有气节。”知冬感慨的说着,心中的郁闷轻了不少。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爱得没有尊严不如放弃!
涟儿听她心中十分明白也不多说,八年了,拓跋炎的态度一直很暧昧很模糊,涟儿是外人隔着锅台上不去炕。她要大张旗鼓的给知冬介绍对象,看拓跋炎有什么反应?若是他不在乎,索性就长痛不如短痛了;若是他在意,就要拿出个准话,知冬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此时的拓跋炎也没有入睡,他一直在园子里徘徊,不时抬起头看看不远处熄了灯的房间。白日里知冬气得铁青的脸在他眼前闪过,她的眼中似乎还转着泪水。他说错什么了吗?跟不跟自己好随她高兴,想去哪里生活随她喜欢,她还想要什么?他自诩情圣,却搞不懂知冬的心。
良子从白天开始就伺机接近落漓,可是她身边始终有丫头、婆子。梦游的戏码不能再一次上演,他可不想一直喝苦得要命得中药。他接近落天想要从他口中套出点有价值的消息,没想到那小子竟说出什么喜欢之类的荒唐话。从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屁孩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让良子有种世界很疯狂的感觉。
莫非落天也是穿越来的?他小心的试探一番,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落漓和落天没有请先生教学,一直是她们的母亲在教导。而一直让他如雷贯耳的国贸百货的经营方式,竟然跟现代的商场极其类似。这是不是说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良子脑海里产生。
入夜,良子趁着众人都睡下瞧瞧溜出来,还不等靠近涟儿的房间就瞧见一个人影。轻轻走近才发现竟是白日里来得拓跋炎,吴国的谨王爷,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他在京都和父亲合伙开了一个洗浴中心,良子早就想要见他一面,阴差阳错一直不得见,没想到眼下在热城遇见了。良子对他的身份一直怀疑,明明是古代人,怎么就想到开洗浴中心了?把窑姐弄成小姐,按摩、推油统统上来,这是古代人能凭空想出来的吗?该不会他和涟姑姑都是穿越来的吧?想到这里,良子兴奋的两眼放光,脚下踩到树枝“啪”的一声清脆极了。
“谁在那里?出来!”拓跋炎低声喝道。
良子赶忙出来,“拓跋叔叔,我是良子。”他怕被当成贼吵醒旁人,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小子不睡觉鬼鬼祟祟做什么?”拓跋炎看清面前的人问道。